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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地虎在東瀛住過許多年,那處溫泉眾多,他自然有群浴的經驗,平時在船上也是不拘小節,由於船上潮溼,而且布匹珍貴,低等水手在夏天很多都是赤條條地做活,他是見慣了同性的軀體的,一眼掃去,大多人的來歷便了然於胸了:又黑又瘦,身有傷疤的多數都是老海狼。凡是面板細嫩一些,體態又較豐腴的,便是江南這裡本地的地主。其餘行商、貨郎、苦力,看體態都瞞不過他。那棉襖少年一行人,恐怕便是江南的富人闔家遷移過來的。
鄭地虎和這些人不是同路,也就沒有打交道的意思,進了浴室之後,先找池子,卻不見,只有一個個的黃銅盤子,上頭又戳了許多孔,林立在浴室中,下方是水泥地,又用銅做了格子蒙在下水渠上,鄭地虎仔細留心,還發覺這浴室地勢有些微起伏,方便水流向下水渠中流走,也是暗道,“果然是買活軍中,處處都是機巧。”
又有人從多孔牆裡問他號碼,鄭地虎先報了自己手上的牌號,卻不是,而是蓮蓬的編號,這些都是在東瀛、羊城等處見不到的新鮮規矩,令他和同來的海盜也是興致盎然——因為有他帶頭,此時他那些手下多數都剃了頭,靈活些的已經領了胰子在身上搓洗起來,又喊了號數,讓上頭開始放水,給他們淋洗身子。
在船上除了夏日下雨,否則經年累月無法洗浴是很常見的事,水手有了機會都愛洗浴,此刻鄭地虎便發覺,若是從清洗汙垢的目的出發,淋浴比泡浴要更好得多了。熱水灑在身上,帶來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如熱雨一般,只令人閉目沉醉,可惜只一會兒便止住了,他不由就道,“怎麼就止住了,再放啊。”
牆後那人便道,“水要錢的,前兩桶一文一桶。第三桶起便是十文,你還要多少桶?”
鄭地虎怎在意這個?將手一揮,道,“多少桶都放,這一場的浴資我都包了,洗個痛快的。”
說實話,以他們汙垢的程度,兩桶的確也不夠搓的,眾手下一聽,便都歡呼了起來。那人道,“行,那我這裡可就只管計數了——不過也不是要多少都有,得看鍋爐燒得過來沒有——客官要沐浴液麼?這個就貴了,五百文一壓,洗身子比胰子更好用得多了。”
水也不過是十文一桶而已,沐浴液就要五百文一壓,鄭地虎都嚇了一跳,不想那棉襖少年卻興奮地叫了起來,問道,“是否便是京城千金難求的香體露?在京城一瓶可要三十多兩呢,就這還無處買去!給我一壓,給我一壓!”
他已忘了懼怕鄭地虎,跑到他身邊,伸手接了一壓沐浴液,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