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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
謝六姐託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但為何她們不願做教師以外的崗位呢?是不敢嗎?是不願嗎?我也有許多猜測,不過今晚見了沈娘子之後,似乎找到了答案——多數還是要為家鄉留下的親人們考慮,是嗎?”
這句話,是真的說到了沈曼君心裡——不論她對買活軍是什麼好惡,這份擔憂的確是真實的,沈曼君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回去,這意味著要將全家人接來,他們的確沒有這個能力,而且如何能強迫家人做這個決定呢?便是吳家人都來了,孃家沈家的姐妹呢?為了他們一家奔走的大姐夫呢?
大姐夫是將要考進士的人,頭頂也還有雙親,因為上一科沒有中,家中的氣氛已有些低沉了,沈曼君離開老家以前,大姐夫閉門苦讀,連姐姐都不再吟詩作對。若是此時,有新聞傳到家鄉,說沈曼君做了買活軍的女吏目——又或者是《買活週報》的編輯,又會如何呢?即便大姐夫並不介懷,但世伯母呢?大姐在婆婆面前會不會更難做人?
兩家聲望,繫於一身,這不是她自己一個人不回去就夠了,沈曼君要考慮的是她那數十個女性親人,做教師幾乎是她唯一的一條路,因為這是一個在哪裡都很能說得出口的職業,女夫子——雖然也難免讓人皺眉,但卻足以讓家人自辯了。而吳先生為商人做文員,便是更要低調處理的一件事,因為這非常地拿不出手,而吳家一樣也是有做高官的親戚,也是清貧自高的體面人家,若不是吳先生不像是沈曼君這種才女這樣惹人注意,這文員他也是不敢做的,只能和沈曼君一起做教師。
謝六姐能看出這一點,已算是很會設身處地了——以她的作風,沈曼君原本根本不指望她能理解自己的顧慮,但謝六姐不但想到了,而且還進一步地分析,“除了對女性親人的影響之外,還有對男性親人的體諒,我這裡所說的禁錮,並非是自視過低,覺得自己無能,覺得自己不能夠進行復雜的勞動,而是……我把它形容為一種‘分寸感’。”
“這種分寸感是什麼樣的呢?是一種家人之間的默契,沈娘子以及她的親友,這些出名的才女們,由於男性親友的愛護和容讓,無形間獲取了一些特權——身為女娘,而能讀書識字、吟詩作對,並且家裡人還允許她們的文字向外流傳,形成了才女的美名。這些美名本應該是一個封建社會的女性無法享有的,實際上違反了如今顯學中對女子婦德的要求。”
“於是女娘們也形成了默契,正因為男性親人做出了讓步,讓她們擁有了原本沒有的東西,所以她們一定要在其餘的地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