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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就當聽不懂了,開心地點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諸位師長高風亮節正直無私,不愧是我等楷模,小子謹受教了。”
你這是沒懂呢,還是裝瘋賣傻呢?林錦堂看他一眼,總覺得這話有點刺耳……
曾憲宏站在屋簷下,看著空中綿密的雨絲,又看一眼地上的泥水,苦惱地嘆口氣。
他是文峰鎮鴻福酒家的東家,嚴格來說,他不是真正的東家,他那個婆娘王氏,才是酒家的正牌東家。
自打入贅王家之後,曾憲宏的生活有了極大的改善,但是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酒家,也不是他能全部做主的。
前一陣王氏跟他說,博本院那裡空出了門面房,要他去租來,他明確地拒絕了,並且表示說,那幾間房子必然會有些麻煩。
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樣,那房子果然牽扯出許多是非,接手的本修生被人偷襲,差點致死,當然,最令人震撼的是,著名的地賴子馮揚,居然捱不住拷打,就那麼死了。
出了人命,當然就是大事,到了後來,師季峰被人算計,都算不得多大事了。
王氏承認曾憲宏看得準,但是發現有裁縫將店面租下之後,就又開始抱怨他。
曾憲宏早就習慣這樣了,他跟婆娘解釋說,本修院門口好做生意,那得有修院裡的背景,否則一樣沒人買賬——當初曾求德開飯店,那是因為他本人是教化房的!
換個普通人去開飯店試試?不賠就算好的了!
王氏說不過他,可又習慣做主了,於是惡狠狠地發話,“一個大男人家,嘴皮子吧嗒吧嗒,只是會說話,有本事你把酒家生意做起來!”
鴻福酒家原本就是個不大的店面,八張大小桌子,坐滿人也不過五十來人,而鎮子上這些年又開了幾家酒肆,夫妻倆一個月勞累下來,賺的也不過才兩三塊銀元。
沒辦法,鎮子上的消費能力不高,很多人過來都未必喝酒,只是要上一大碗麵,稀里嘩啦吃完走人,能多要兩個茶葉蛋的,那都是捨得出手的了。
按說一個月賺兩塊多銀元,這夫妻店也還開得,趕得上景教諭的薪水了。
但必須指出的是,這夫妻倆,是不用交房租的——店面就是王家的。
這裡的租費比博本院周邊要差一點,若是關了酒家,將門店租出去的話,一個月也就是七八百錢的模樣。
這相當於說,夫妻兩人再加上一個小工,三個人一個月的辛苦,都未必賺得到兩塊銀元,買賣做成這樣,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