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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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流放故土千里之外的人來說,抵達目的地並非就是磨難的終點。
有一種古怪的病症肆虐在初來乍到的流人之中,患上此病的流人疲憊無力,噁心想吐,頭痛不止,病症發展到後期,還會咳白色、粉色泡沫狀痰,甚至意識昏迷。
有的十天半個月熬過去就恢復如常了,有的沒熬過去就只能一命嗚呼。
流人間稱此病為煙瘴,緣由吸入鳴月塔有毒的霧氣。
這種病一般發生在本身就體質虛弱的人身上,荔知沒想到,從小到大壯得像頭牛,連噴嚏都不打一個的荔象升竟會是荔家唯一一個染上煙瘴的人。
魯萱可憐荔象升兩兄妹接連遭遇的不幸,特許荔慈恩告假去照顧哥哥。
荔知白日留在萱芷院繼續當差,傍晚下值後,馬不停蹄趕往男奴所住的偏院。
好在此病並不傳染,和荔象升同房的少年小廝並不嫌棄,荔知進門的時候,同房的少年小廝剛幫荔慈恩端來一盆清水。
“謝謝你……”荔慈恩紅著眼睛道謝,曬得黝黑的少年小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荔象升躺在狹窄破舊的木床上,意識已經模糊,額頭上放著一塊溼布。
荔知摸了摸荔象升的額頭,又試了試他身上的溫度,說:“他沒有發熱,不用退熱。”
荔慈恩無措地點了點頭。
荔知看著蒙在荔象升口鼻處的一塊蒸籠布,說:“這是什麼”
“我想既然是煙瘴……那麼矇住口鼻,會不會好上一點……”荔慈恩自己也說得很沒底氣。
荔知嘆了口氣,揭下蒸籠佈道:
“如果真是空氣的問題,那這塊布也派不上用場。”
沒了蒸籠布的遮擋,荔知注意到荔象升蒼白乾裂的嘴唇正在喃喃著什麼。
她湊近了聽,發覺他是在叫“姨娘”。
荔知想說些什麼來安慰他,但是張了張嘴,卻發現言語在事實面前如此弱小。無論她說什麼,都不能抵消掉荔象升喪母的千分之一悲痛。
她幫不了他,就像當初也沒人能幫得了自己。
這天晚上,荔知說服荔慈恩先睡,明日才好和自己換班照顧荔象升。荔慈恩回去自己的耳房後,荔知坐在荔象升的床邊,坐著守了一夜。
第二日天不亮,荔慈恩帶著朝食來找她。荔知吃下饅頭和鹹菜,匆匆趕往萱芷院繼續當差。
對於失眠已成常態的荔知來說,連軸轉並非最大的難題。
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