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鏖戰裝修工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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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死了。被大錘子敲在後枕骨,這一下不足以斃命,但聽說她倒下的時候,太陽穴砸在廁所鋪了瓷磚的臺階上。她在醫院裡非常頑強地撐了三天,最後還是死了。我對齊娜說,這是本校最富生命力的女孩,換作是我恐怕當場斃命,都不用急救了。這樣的女孩死了真是可惜。
溪口鎮的那夥人都瘋了,亮亮買了一打錘子。分發給眾人。青春痘在樓下喝醉了大哭,整夜的哭聲搞得我們都有點神經過敏,如果此時抓住兇手,恐怕他的腦袋會被敲成豆腐花。後來保衛科帶了人過來,挨門挨戶收繳兇器,光我們一幢樓裡就搜出了十厘米以上的管制刀具一百多把,榔頭二十多根,連螺絲刀都收繳,我們說螺絲刀不能收,堂堂的工學院,螺絲刀是吃飯家伙,這才算網開一面,但是順便把電爐和熱得快全都抄走了。
大學不該死人,因為生活在這裡的絕大部分都是年輕人,換而言之,即使是病死的,也應被視為非正常死亡,更何況是兇殺呢。
每一宗死亡事件都像是一道紅光穿過眼前,絕不是像街道上的某一個老人那樣默默死去,絕對都是以戰慄和慘叫收場。每一宗死亡事件都留下一個空床鋪,一張揮之不去的臉孔,一個被嵌入虛空的名字。
當天晚上我們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中睡著的,第二天一早,被一陣巨響吵醒,人皆被嚇到肝膽俱裂。聲源就在我窗外,爬到視窗一看,是北邊的Loft開始裝修了。
那地方最初是一家奄奄一息的五金加工廠,其中有一個車間就是本地的搖滾演出場所,我邂逅長髮女孩的地方。後來工廠整個賣掉,說是要變成非常時髦的創意園區,把建築設計所和廣告公司都搬到這裡來,不料兩年過去都沒什麼動靜,像一塊朽木般漸漸分解腐爛。我經常站在視窗俯瞰它,灰黑色的建築,被日曬雨淋完全失去了應有的色調,路面支離破碎,樹木凋敝。已經結束的年代在安靜中充滿了未知感。
就在這一天,裝修隊進場,開足馬力將所有的一切重新改造、粉飾。連續好幾天,巨大的噪音把我們從夢中驚醒,我們都是睡到自然醒的人物,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吵吵鬧鬧的,先是有人站在寢室視窗罵,把剩飯剩菜都往牆頭那邊扔,裝修工人也不客氣,扔回來的都是磚頭。男生寢室裡沒磚頭,但有大量的空啤酒瓶,再扔回去就成了一場名副其實的戰爭。
雙方都有人受傷,學生們主要是被崩出來的窗玻璃濺上,後來我們找了很多瓦楞紙釘在窗戶上,這樣就沒事了,當然,整個寢室因此不見天日。對面的裝修工人也都很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