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靈魂出竅 (第1/4頁)
路內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和男人睡在一起,像現在這樣,總覺得像是盲人過馬路,有一個人攙著,也就這麼走過去了。”
“你就說是盲目唄。”
“不,不是盲目,心裡比什麼都清楚,就是想走過馬路唄。有一個人攙著走過去。沒有人攙著,自己琢磨著也能走過去。”咖啡女孩說,“有人攙著最好,並不介意那個人是誰,說不定是另一個盲人呢。”
我無話可說,坐在床沿上抽她的七星煙。
從這兒向窗外望去,是整片的筒子樓,灰黑色的外牆,暗紅色的斜坡屋頂。房子都是四層樓高,掉了漆的木製窗框,有些人家已將其改造成鋁合金或是塑鋼,無數根鍍鋅管焊就的晾衣杆水平地伸出,也有部分被改裝成鋁合金伸縮式的,局面活像閱兵式上不小心跑進了幾個小丑。
她租的屋子就在其中,位於四樓朝北的一間,傢俱極其簡單,夾板做成的櫃子和床,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歷史了。一個半人高的旅行箱,放在床邊,分量很重,顯示著她隨時都要離開的狀態。煤衛是與對面人家合用的,筒子樓的特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許還能體驗到一絲獨特的情調。
和她做愛完畢,我坐在床沿上看了一會兒風景,問:“T市像這樣的筒子樓還有多少處?”
“問這個幹嗎?”她已經穿好了內衣,說,“都是六十年代造的房子,放在以前來說,比那些平房氣派多了,現在是一錢不值了。市區還有一些,大概都在拆遷吧。很快這裡也會被拆掉。”
和她做愛並沒有感覺到她是個盲人,也許那只是她的比喻,也許我們只是作為黑暗的一部分來到他人身邊,並沒有帶來光明,這種情況發生得多了,會令人誤以為自己是個盲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哪來的那麼多熱情洋溢,可以讓黑夜變成白天?
在做愛換體位時,我要求她站起來,雙手撐住牆壁,腿分開。她很順從,那姿態像午後陽光下自然舒展的植物,她微微踮起腳尖,側過頭對我說:“喜歡這樣?”
是的。
這是下午,光線透過白色窗簾很柔和地照在她的身體上,四周很靜,但仍然能聽到天空中鴿哨的聲音和樓下腳踏車的鈴聲,我沒有急於進入她,而是站在她身後凝視著她的腰臀。兩年前在看臺背後的那一幕再現於我眼前,當然,兩者有著巨大的差別,黑夜中裙底繃成直線的內褲,和午後安靜的房間裡她的裸體。我像是一個在碉堡前面迷失了記憶的擲彈兵。媽的這感覺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