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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相認,憐雲歌在長安孤苦,把雲歌認作了義女,改名霍雲歌。聽說因得霍光愛憐,就是霍成君見了雲歌都要恭恭敬敬地叫‘姐姐’,所以霍府上下,竟是無一人敢對雲歌不敬。許平君雖猜到事情肯定不像霍光說的那麼簡單,病已也曾叮囑過她,讓她見到雲歌時,打探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可她心中自有自己的主意,她認識的是雲歌這個人,不管雲歌姓霍姓劉,是貴是賤,她只知道雲歌如她親妹,那些紛紛紜紜的外事,雲歌願意解釋,她就聽,雲歌不願意,她也沒那工夫理會。
雲歌苦笑著說:“姐姐心情大好了就拿著我戲耍?霍成君早認定皇后非她莫屬,姐姐若不想趟這潭渾水,這個皇后還是不要當的好。”
許平君反問:“我的夫君已經下了潭,我能只站在岸邊,袖手旁觀嗎?”
孟珏心頭另有思量,劉詢的“尋故劍”真的就是“故劍情深”嗎?可是許平君眼睛內的喜悅太過耀眼,那麼單純的女兒心思,那麼摯烈的渴望,是這段日子以來,他見到的最乾淨的美麗,讓他遲遲不忍擊碎。可是……他不是早已經擊碎過一雙懇求相信的眸子嗎?他不是早已經習慣看鮮花下面的腐葉了嗎?
“平君,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皇上封了你為後,你就站在了刀鋒口上?皇上想要爭取天子的獨權,霍氏想要維護家族的權勢,他們之間的矛盾匯聚到後宮,你首當其衝。皇上封你為後並不難,不過是一道詔書。以霍光一貫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和皇帝正面衝突,可你拿什麼去守住皇后的位置?皇上如此做,已經將你置於險地,是用你的安全在換取……”
許平君斷然說道:“孟大哥,你不必說了,你說的道理我明白。我想這也是病已為什麼想要我做皇后的原因。他在朝堂上已經被霍光左右牽制,他不想後宮再被霍氏把持,那是他的家,他需要一個可以安心休憩的地方,而我願意在他休息時,做他的劍,護他左右。他是我的夫君,從我嫁他起,我已立志,此生共進退!我相信他也會保護我,因為我是他的妻!”
雲歌聽到孟珏話語下流轉的暗示,本來寒氣陡生,才想深思,可聽到許平君的鏗然話語,卻又覺得本該如此。愛一個人,本就該與他共進退、同患難,如果她當初也有許姐姐的義無返顧,她和陵哥哥至少可以多一點時光,可以再多一點快樂。
孟珏似對許平君的選擇未顯意外,仍舊微微笑著,“以前,我一直覺得劉詢比我幸運,後來,覺得我比他幸運,現在看來,還是他比較幸運。”
雲歌唇邊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