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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幾個兒子,也等著從老子手中接家業,上下一千多口人都靠著他賣糧食過日子,他不敢把這生意丟掉。
“一兩七鬥,”蔡域喃喃著,“一兩七鬥……茨州想拿這個價格搶生意,未免忒看不起我。他們低,我們更低,你去跟底下的米鋪糧店說,我憐惜城內外的百姓,要把米價降到一兩八斗。”
親信躊躇地說:“可是公子那邊還沒回信呢,這要是……”
“降,”蔡域面色逐漸凝重起來,“公子還把我叫聲‘阿爺’,這次就算填不起利,我也能豁出老臉去河州求個恩典,有公子坐鎮顏氏,旁人也不敢拿我怎麼樣!茨州此次來勢洶洶,如果不能讓他們知難而返,以後可就麻煩了。”
蔡域的親信前腳剛出府,後腳沈澤川就知道了。
費盛的網無處不在,他把訊息低聲告訴沈澤川時,沈澤川正在城外施粥。
今日天朗氣清,沈澤川卯時出城,從辰時開始在粥棚施粥,一直站到申時。這會兒日頭毒辣,烤得泥地龜裂,難民都躲在樹蔭下。沈澤川聽完費盛的陳述,略點頭,說:“他既然咬鉤了,就跑不掉了。你去告訴羅牧,讓他叮囑小土匪,不要著急,蔡域一兩八斗的價格還能再降。”
費盛心裡跟明鏡似的,卻要在沈澤川面前裝傻,好學地問:“那主子,咱們是不是也要降?總不能讓蔡域得逞。”
沈澤川把帕子扔給喬天涯,說:“我們自然也要降,但得等到晚上降。”
因為他白天有事情要做。
茶州城外忽然出現了個白衣公子,身邊只帶著三兩個侍從,戴著顆白玉珠,從早到晚都守在粥棚裡,親自分發。接了粥的難民稍做打聽,就知道這些糧食原來是茨州用來賣的,但蔡域不讓他們進城,他們又可憐城外的百姓,便用來分發掉了。
沈澤川態度親和,又生得好看,講話謙遜有禮。誰家有孤兒寡母、老弱病殘,他不僅會施以糧食,還會派遣大夫前去聽診,診金和藥材全由他承擔。不到一個時辰,慕名前來的難民就匯聚成股。別人打探沈澤川姓名,喬天涯和費盛都以“周大人的幕僚”“成峰先生的同袍&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