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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約是慌到了極處,只想趕緊與面前天子將道理說個明白,邊說邊又要揭幔帳。
蘇曜沉聲:“周愛卿……”
聲音虛弱,令人不自禁地噤聲。
他頓了頓:
“太醫剛為朕施了針。”
又一頓。
“朕現在……”
再一頓。
“沒穿。”
顧燕時眼看幔帳那邊扒著的手掌輪廓一下子縮走。
“……臣失禮了。”床前的人侷促的叩拜,聲音已明顯遠了不少。
顧燕時摒著笑,摒得滿臉通紅。
蘇曜無聲地咂了咂嘴,扯了個哈欠:“朕乏了,想再歇一歇。”
殿中眾人相視一望,三三兩兩地道:“臣等告退。”
言罷,便是往外退去的腳步聲。
顧燕時直至腳步聲全然消失,仍不敢發一聲。蘇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跟她說:“沒事了。”她還是死死地閉著嘴,連連搖頭,是他熟悉的緊張小鵪鶉的模樣。。
他只好揚音一喚:“張慶生。”
“陛下。”張慶生舉步上前,揭開幔帳,蘇曜道:“走了吧?”
張慶生垂眸:“都走了。”
顧燕時這才大鬆一口氣。
她喘了一喘,坐起身,沒好氣地推他:“你胡鬧!退位的話豈能瞎說,萬一……萬一朝臣們應了,你怎麼辦?”
他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們不會應的。”
顧燕時擰眉盯著他,顯是不信,他眼中誠懇,但笑意狡黠:“真的。朕數了一遍,那些兄弟們要麼學識不如朕,要麼與朕不睦,捧他們就是與朕翻臉。這些老人精不會把事情鬧得那麼難看的。”
她聽得愣了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是狐狸呀!
老人精也算計不了狐狸精。
此後幾日,百官間的爭執愈演愈烈。
一面是有人想除姜家,一面是天子一力袒護,甚至力排眾議直接放了姜文柏出獄。
兩相比較之下,倒顯得天子尊師重道用心良苦,而姜家此前所為頗不厚道。
而後,天子又屢次在病中痛訴一腔真情得不到體諒。
他有時話裡話外在說靜太妃實比他年紀還輕,成了太妃實為先帝德行有虧;有時又只是擺出一番痛苦,慨嘆自己數年來只任性這一次,竟也困難重重,這皇帝不當也罷。
每每到了末處,話卻都落在要退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