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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的比賽當中,屈南從來不敢睜開眼。他怕,怕自己看過藍天,就受不了接下來要面對的黑暗。
總不能一直看著天的,一直對著亮光。當運動員從跳高橫竿的最高處往下掉落的瞬間,視角就要經歷一個從光明到黑暗的過程,屈南不確定自己能否扛得住,他總是會忍不住去想,當哥哥跳過2.25的時候,是不是也看到了同樣的一片藍天。
這一片藍天,一直都沒有變過。它在看著他們。
2.22輪開始了,屈南從最終的位置走向了起跑的位置。在這裡,他又一次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右腿的韌帶確實出了問題,但是除了他,在場的哪一個不是帶傷上陣?
這不算什麼。
裁判開始詢問是否可以起跳,屈南很堅定地回答:“可以。”
他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可以,這代表這一輪無論發生什麼狀況都必須跳下去。
再一次起跳的感覺很奇怪,好像身體裡的靈魂甦醒了,駕馭著屈南,讓他朝著目標奔跑。隨著橫竿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屈南的呼吸已經全部停留在喉嚨之間,他不知道怎麼撥出,也不知道怎麼吸氣,但是這一切都在很自然的條件下完成了。
他的右腿發力起跳,就如同這個呼吸的過程,好像是與生俱來的功能,根本不用人教。
一旦超過了2.20,無論成功與否,說明這名運動員已經貼近了中國成績的上限區域。屈南的身體再一次化成弧線,全力地伸展。雨水全方位地淋在他的身體上,淋溼了他的賽服,還有他胸口前的比賽編號。
橫竿貼著他的後背,儘管還有一定的距離,可存在感仍舊強烈,時時刻刻提醒他不能往下落,必須往上飛。雨水開始往他的臉上掉,甚至砸著他的睫毛根部,他沒有睜開,好像還缺少最後的勇氣。
就這樣吧,後背著墊,軟軟的墊子承受了他的體重和加速度,當屈南起身的一剎那他才睜開眼睛,臉上已經溼透。他成功了,在右腿的加持下,2.22並沒有化身為攔路虎,已經被他馴服。
“過了!過了!”陳雙回過頭,直接擁抱住白洋,明明只是一個過關,但是對陳雙來說卻是一個非常值得驕傲的事,因為屈南用的是他的優勢腿,不再是模仿屈向北。
可是對自己而言,他的小腿仍舊火燒火燎地疼,但是陳雙願意再賭一把,就和當年的屈向北一樣,不惜一切代價,必須為這塊金牌獻上自己的汗水。
哪怕是淚水和血水。因為,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