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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淑蘭臉上的表情萬分精彩,先是驚愕,繼而很快轉變為尷尬,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蓬華榮盯著他,慢慢伸手把頭頂的帽子脫掉,補充道:“忘記自我介紹了,鄙人蓬華榮,中國物理學會常務理事,物理競賽國賽評委,澈大天體物理學教授……”
一連串的榮譽背後所蘊含的地位與權利,蒲淑蘭當然知曉,她早就把蓬華榮的背景調查得清楚。
“哐當”一聲,蒲淑蘭神色慌張,失手將放在桌邊的玻璃杯掀倒在地,杯子脆響一聲,瞬間四分五裂。
藍色的塗漆層被摔碎,露出白色的瓷胚,與她慘白的臉相稱。
“蓬教授……”她強穩住心神開口,還想努力擠出一點笑,“您是什麼時候來的?”
“不久,”蓬華榮已經冷靜了下來,風度翩翩地在兩人對面的位置上坐下,臉上掛著淡然的笑,與蒲淑蘭的緊張形成鮮明對比。“也就剛好聽到你說從未把暮冬當兒子。”
他腿腳不太方便,沒有走樓梯,而是坐側邊的直梯上來的,也多虧電梯位置隱蔽,才讓他得以看破這一對母子的真面目。
“事情不是這樣的,”蒲淑蘭擦了擦額角的虛汗,還想要解釋,“我只是……只是……”
“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秦暮冬從旁邊站了起來,一步步向他們走去。
“暮冬?!”蒲淑蘭忍不住驚撥出聲,坐在一邊的蓬華榮也緊皺起眉。
陸星嘉見狀也趕忙起身,走到秦暮冬身後,叫了聲他的名字。
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秦暮冬冷著臉,默不作聲地在蒲淑蘭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眸子依舊是漆黑的,卻像是一潭沉寂的死水,粘稠的,濃郁的,哪怕此時往裡面丟入大石塊,也不會掀起半點漣漪。
手裡那個粉色的首飾盒被他徹底被捏變形了,四分五裂的包裝之下,那個瑩瑩發光的蝴蝶髮卡提醒著秦暮冬,這一切是多麼可笑與諷刺。
他一步步試著接受她,嘗試著對她敞開心扉,學著信任她,渴望得到哪怕一點點關愛,可這從頭到尾只是一場盛大的騙局,他不過是其中被賣掉還幫人數錢的傻子,是被人耍得團團轉還奉上了一顆真心的蠢貨。
他看著她,眼底不只是憤怒,更是失望與悲慼,是痛苦的糾纏,語氣依舊堅定:“可惜工具人不會讓你如願,侯睿誠這個名字永遠不會與我並列出現在一起。”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握緊又鬆開,手背上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