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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天話!”舅舅說。
“這麼大的事,我敢造謠?”那人說,“你到黃家堡去看麼,屍體擺了一大片,警察圍著,上面還搭了帳篷,說是別讓外國的衛星拍去了照片丟咱的人哩。你去看看麼,尤文不是狼變的怎麼就殺那麼多人?或許你一見他,他就顯狼身了。“”他就是個狼,我又能怎麼著?“舅舅說。
“你是捕狼隊隊長啊!”“捕狼隊早解散了。”“你不是還這一身的打扮?!”
舅舅的臉陡然漲紅,他明顯的不自在,轉身在一家雜貨店攤上翻看著一堆瓷器,問了一下價,就兀自往前去了。我和爛頭緊追不捨,拐了幾道彎,一邊是高牆一邊是菜畦地,遠遠的有一個黑漆漆的鐵門,門上有崗樓和鐵絲網,站著帶槍的武警。我看到了那一個牌子,上面寫著“丹鳳縣監獄”。
“咱怎麼到這兒來了?”我站住了不動。
“來看看成義。”舅舅說。
舅舅到丹鳳縣城來,原來是為了探望在押的成義,是那個金髮女人勾起了他對另一個獵人的懷念還是內疚呢?我和爛頭交換著眼色,默默地看著他向武警說明著什麼,武警似乎並不同意,他掏出了證件,又解了上衣讓武警看他的傷疤,最後算是通融了,他跑過來,徵詢著爛頭和我:願不願意一塊兒進去?爛頭拒絕了,他說他頭痛,而且他負責拿槍和管著富貴和翠花,監獄是不允許帶這些東西進去的。
“我也不去,”我說,“我不認識那個成義,我得去買痔瘡膏了。”舅舅勾頭想了一結兒,轉身往監獄門口走去,等我們差不多走過那畦菜地頭了,他跨跨跨地跑了來,對我說:“你能不能借我一百元錢?”
“錢?”我說。
“我給他捎條煙吧,他是個煙鬼。”我掏了一百元錢給他,“你們在巷口那家飯館等著我,我不會呆久的。”他說。
我和爛頭坐在飯館裡要了兩碗麵湯來喝,爛頭說:“我倒沒啥,你一個省城人了,坐在飯館裡只喝麵湯,你瞧老闆連桌子都不願給咱擦!”我說:“等隊長來了一塊兒吃吧。”爛頭說:“我口裡寡得很,咱是不是先來一碟蠍子?”蠍子,我嚇了一跳,“你就是敢吃,哪兒來的蠍子?”爛頭努了嘴往窗外,巷對面的一間門面真的寫著“劉家蠍子宴”。爛頭就出去了,很快端了碟活蠍,叫嚷著說是酒泡了的,捏出一隻提在手裡,拿牙輕輕咬掉了蠍尾尖,然後丟進口裡嚼起來。我膽小,不紉動。“你不吃?”他說,“香得很的!”我說:“我原本以素食為主,今日看著你這麼個兇殘勁,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