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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季啊,最近還頭疼嗎?”邊說話,他邊從我遞過去的袋子裡抽出兩張CT片,插進診臺旁的觀片燈裡,仔細觀察起來。
“有時候會疼,大概十幾秒就會停,不是很難熬。”我坐在他對面,一點點回憶這段日子以來的健康變化,“就是……我發現自己記憶力變差了,從前的很多事情我都記不清了。”
好比昨天,我突然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以前就讀的高中叫什麼名字。明明在嘴邊,就是說不出口,急得翻箱倒櫃找了好久的畢業照,找到半夜想起來,照片在老家,我根本沒帶到崇海來。
吳大夫捏著支筆,在我的片子上比劃了一圈,道:“腫瘤沒有繼續變大,這是好事,但鑑於它位置太危險,還是隨時有‘爆炸’的風險。你想好了嗎?是保守治療,還是開刀做手術?”
這不是我第一次來找他,半個月前,他就已經清楚詳細地將兩條路給我指明——保守治療,雖然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死,但起碼還能有質量的活不少日子;手術治療,雖然可以搏一搏生的希望,但有很大機率我怕是連手術檯都下不來。
“如果保守治療,我最多還能活多久?”盯著CT片上那塊不詳的圓形陰影,我問。
吳大夫沉吟片刻,道:“最多半年。”
半年,說不定可以撐到小妹高考完……我還能趁這段時間多賺點錢,把她大學的費用給掙了,這樣就算我不在了,我媽也不會太為錢發愁。
“那就半年吧,夠了。”我說。
吳大夫點點頭:“你的健忘和頭疼,應該都是腫瘤引起的。源頭無法根除,我也只能給你開些止痛藥。越到後頭你的病症會越嚴重,多鍛鍊,保持心情舒暢,或許可以緩解一二。”
謝過對方,將CT片收進袋裡,我捧著病歷離開診室,下一位病人在家人的陪伴下迫不及待擠了進去,身形消瘦,臉色蒼白,模樣憔悴得嚇人。
不自覺代入自身,心裡有些犯怵,不知道自己以後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
剛回到租屋,方洛蘇的電話就來了,提醒我晚上別忘了時間。
我順勢看了眼角落裡擺放的大提琴,道:“晚上六點碼頭集合,記著呢。”
方洛蘇和我同屬一個交響樂團,都是大提琴手。她腦子活,認識的人多且雜,有時候團裡沒演出,她會自己接點私活,給酒會伴奏,在結婚宴上助興。若是要的人多,她有時候也會拉著我一起,讓我跟著一塊兒賺外塊。
“你和南弦說了嗎?”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