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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痛苦。丁波大媽還能記得,丹尼斯頓和她丈夫一如往常,站在火爐兩邊,歡樂地舌戰鬥智,兩人爭強鬥勝,奮力向上,如同兩隻小鳥或兩架飛機在搏鬥。要是有人能記得他們說了什麼就好了!因為她一輩子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談話——如此雄辯,如此悅耳(比起歌曲也毫不遜色),精妙的雙關語如大珠小珠,暗喻之語則如絢爛焰火。
過了一會兒,他們又都安靜了。沉默突如其來,就像躍入門後,風聲頓止。他們面面相覷地坐著,筋疲力盡,又有些害羞。
在樓上,這一次變化來得不同。有一刻,兩人都緊張起來。蘭塞姆抓緊了沙發的一邊;梅林則抓緊膝蓋,咬緊牙關。一束光芒射入兩人之中,其色彩則萬難描繪:他們之所見,不過如此,可是眼睛看見的,不過是他們此刻感受中最小的一部分。激動馬上席捲而來:無論頭腦和心靈,奇想噴薄而出,震撼全身。然後變成一道韻律,其節奏之狂暴,讓他們擔心自己的神智會粉身碎骨。然後,似乎他們的神智確實已經粉碎。可這沒有關係:思維的小小碎片——鋒利的慾望、輕盈的幸福和銳利的思想——如熠熠閃光的水滴源源滾動,重又聚合。幸好這兩個人都熟諳作詩之道。對於那些尚未掌握詩藝,不知如何將思想對應配合,沒有掌握兩重甚至三重想象之能力的人來說,此刻兩人心中不同的思緒如此重疊、割裂和組合,是難以忍受的。蘭塞姆的學問多年以來都和詞彙學相關,此刻真是天堂般的極樂。他正坐在語言的核心,白熱的熔爐正在澆鑄詞彙之坯,一切事實都已崩潰,都已匯成浩蕩瀑布,都已被攫住,被反轉、揉捏、殺滅,而又復活為新的含義。因為文學之神、傳令官、信使、殺死阿爾戈斯的人,來到了他們中間:正是離太陽最近處旋轉的天神,威裡特利比亞,人們稱其為墨丘裡,以及透特[2]。
在廚房裡,狂亂的喧鬧已經過去了,倦意悄悄瀰漫開來。珍幾乎睡著,手中的書落下才把她驚醒,看看四周。真溫暖啊……多麼舒適和親切啊。她一直喜愛木柴燃燒的氣味,可今夜,木柴的氣味格外香甜。她開始覺得木柴不會如此甜美。一股雪松木燃燒或者薰香的氣味瀰漫了整間屋子,而且越來越濃烈。珍心中想著許多香料的名字——甘松香,肉桂香膏的香味,還有盒中散發出的阿拉伯香料的馥郁氣味;可這氣味還有若有若無的甜香味,簡直會讓人發狂。為何不阻擋住這股香氛?可珍也知道這是神的旨意。她太睏倦,無力去思索為何會如此。丁波夫婦在說話,可是聲音之低,其他人聽不見。珍覺得他們的臉已經變了模樣。她已經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