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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噹——範錫的心也跟著空了,漏了個大窟窿。千頭萬緒,全都一絲不剩地流走,一時間難以正常思考,整個人像具空殼子。
他仍能感受到管聲在身邊,就像人在截肢後,會覺得那部分肢體仍然存在。
帥呆圍在他腳邊繞了一會兒,兀自睡去。
他慢騰騰地動作著,修理毀壞的傢俱、擦地,把沾了雪碧的衣服洗好。然後,坐在搖椅上晃悠到天亮,洗漱上班。
每走幾步,他都能看見前任的臉——地鐵站裡換了新廣告。色調溫暖,但他只覺得寒氣逼人。
吊在沙丁魚罐頭似的車廂裡,他睏倦地想著心事。坐過了站,只好又坐回來,一路狂奔著趕去打卡。
今天是週六,課程排得有些滿。
範錫吞回一個哈欠,對面前這十來個五、六歲的孩子展露微笑。極真流提倡全接觸理念,對抗性很強,因而每個班的學員都年紀相仿。
他讓學員圍繞道場跑圈熱身,自己則盯著窗外出神。
“我又不可能去幹海鮮”,“你就是我生命裡的一場事故”,“我就該讓你死在那兒”。他知道,管聲在說氣話。氣話,就是在洩氣的同時,竭盡所能氣死對方。這很正常,那男人本就脾氣暴躁。島上環境單調,缺少變數,所以才漸趨平和。
不過,裡面大概夾雜著真話:我是挺喜歡你的,但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喜歡。我肯定會成家立業,不可能一直跟你廝混下去。
他別無他法,管聲沒劈腿,只是他不再是這個男人的全部。
那個跪在月下,說可以變成聾子啞巴去要飯的人,和如今這個小心翼翼呵護羽毛,在塵世碌碌求索的人,都是真實的。
彼時是真心,此刻也不假。
自從大學加入空手道隊,磕碰在所難免。小到肌肉韌帶拉傷,大到關節脫位,哪次受傷都沒這次來得厲害。相比之下,被水母蟄傷瀕死,都顯得不痛不癢了。他感覺胸口壓著一團重物,每次呼吸都十分耗力,並且痛苦。
島上生活共同綱領第一則:團結友愛,不許吵架,不可以用語言或武力互相攻擊。而昨晚,他用謊言破壞了團結,管聲用語言瘋狂攻擊了他。
這場爭吵,不過是煙火庫裡劃燃的一根火柴,引爆早已深藏的矛盾。或許,分開冷靜一段時間也好,來適應如何在孤島以外的地方相愛。
“教練,還、還跑嗎?我們跑不動啦!”
一個孩子氣喘吁吁的提問令他回過神,他歉然一笑,坦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