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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朝堂頓時議論紛紛。
明裡暗裡的視線幾乎是立刻轉向了文臣排頭的秦相國。
呂不韋猛然側首:“李卿何來此言?”
“並非有所針對,”李斯回應,“相國不必驚慌。”
“……”
呂不韋一雙黝黑眼眸閃了閃。
再給李斯三個膽子,他也不會貿然站出來攻訐呂不韋——不是不敢,而是沒必要。
他收納門客也好,開府養士也好,和他李斯有什麼干係?
今日李斯站出來,只可能是……
呂不韋並沒有展現出氣惱、警惕或者戒備,男人溫和謙遜的面孔微微動了動,而後他的下一個反應則是向前看。
王座之上的秦王巋然不動。
待到議論聲漸漸變小,而後消失,秦廷之上重歸沉默,秦王政才彷彿一尊沒有任何感情的石像般淡淡出言:“攻齊之事,列位可有意見?”
就好像剛剛的討論不復存在般。
王座之下的臣工即刻心領神會,略過這個話題,轉而把目標對準齊國。
朝會上很難討論出什麼,待到諸位臣工散去,呂不韋留了下來。
他來到章臺宮的偏殿,等候片刻,便有侍人出門迎接。
秦王政已然摘下冕旒,但未更換朝服。
“相國。”青年國君轉身:“陪寡人出去走走吧。”
“是。”
呂不韋不假思索應下:“殿外寒冷,還請王上披上外袍。”
時值深冬,昨夜咸陽剛剛下了雪。章臺宮的侍人大清早忙碌,將厚厚積雪從主幹道上清掃乾淨,可屋簷上、空地處仍然堆積了厚重白雪。
秦王政走在前方,觸及到滿天滿地的白,一聲感慨:“積雪利田,轉春又會是豐收一年。”
“是好事。”呂不韋附和道。
君臣二人,屹立在寒風當中,玄色朝服赫然是一道清晰的風景線。
“相國如何看待攻齊一事?”秦王問:“今日朝會,臣工多有意見。寡人聽著,似是不少公卿都主張離間、勸降,這是相國一貫的主張。”
言下之意即是:呂不韋也是應該支援勸降的。
然而當事人卻是一哂。
“說實話,王上,”他噙著淡淡笑意,溫聲出言,“到了這時候,打也好,勸也好,還有什麼分別?”
主張義戰,不屠城、不斬首,不傷及平民,是為了給秦國累積名聲和資本。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