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山色已重,冰花欲凝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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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一次又一次的巢狀,也終有人能一次又一次的打破。
世上並無兩全之法。愛情成了道路的阻礙,沒有人能真正看清迷惘中的前路。
盧衡在很久之前都是這樣認為。他始終持著第三視覺來冷眼旁觀,他看李賢是如何作繭自縛,他看張良如何深陷沼澤,他甚至能看透人情之間的疏遠淡漠,看到亂世之中廢墟一片的荒蕪與孤寂。
但盧衡卻無法看透嬴荷華。
超乎他想象。
她並不打算捨棄她的愛,她說“就算張良不曾愛我,我也要救下他,因為他是張良,更因為我愛他。”
她卻又能實實在在的告訴所有人——沒有任何事,任何人能阻擋她的步伐。
她要他喝下毒酒,不是要殺他。
而是要他記這一段過往,忘記在秦國、在咸陽發生的一切。
隨而忘記她。
“為什麼?”
趙嘉和盧衡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處的人,都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真正能問出聲的,卻只有盧衡。因他處於漩渦之外,故而能開口。
“因我不欲痛苦。”她說。
趙嘉真正經歷過鄭璃的遺忘,他默了默,良久沒說話,茫然的看了眼手中的陶器中的酪漬。
“小公主,我看是你搞錯了吧。”“真正忘了的人才不會痛苦。最痛苦的是記得的人。”
那時許梔只笑,沒有說話。
山色已重,冰花欲凝。
許梔回到芷蘭宮,大腦還沒從那支帶血的簪子完全回過神。
李斯是經歷過韓非之死的缺漏,要他如何確信於此。
唯有做得比他還要真。
許梔對這一點的把握並不在十分。
直到那朵帶血的簪花出現在她眼前。
她才發覺李斯和廷尉丞確信是她殺了張良的原因。
也不知,這算是他和她‘心有靈犀’的做戲,還是悲憤至此。
張良在喝了毒酒之後,狠狠紮了自己,穿透肋骨,企圖直抵心臟。
索性簪子不夠長,沒能讓他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