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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記得府衙就走過六次水,小民一向本份,難道大人疑心是小民縱火,毀滅證據麼?”
程德玄聽到這兒,雙目微微一閉,心中暗道:“此人雖然狡黠機智,奈何不曾經過什麼大場面,臨事驚慌,自亂陣腳!你怕火燒西廂的罪名落在你的頭上,陳觀察如何不怕捏造證據、毀滅原證的罪名落在他的頭上?如今有你這番話,陳觀察可真是打瞌睡碰上送枕頭,待審之囚自己的供詞,還怕堵不住言官御使們的嘴麼。”
陳觀察聽了徐穆塵的話,忽地轉怒為喜,打個哈哈道:“本官問案,講的是證據。無憑無據的,本官怎會把西廂走水一事栽到你的頭上。本官只問你,這賬簿,可是你親自審閱過的,這賬簿上的簽名畫押,可是你徐穆塵的親筆?”
徐穆塵猶豫了一下,拱手道:“小民要看看那賬簿。”
陳觀察眼中微微露出笑意,說道:“來啊,將那賬簿給嫌犯看看。”
三個書吏便捧了賬冊依次上前,讓徐穆塵辨認。他們之間本是相熟的,飲宴吃酒是家常便飯,勾欄院裡也是一塊嫖過姑娘的,如今在這種地方見面,難免有些尷尬,徐穆塵卻無暇去看他們臉色,只是盯著那賬本去瞧,這一看,徐穆塵一雙眼眼登時就直了:“乾德五年,六月初八,死當劉子涵府綢十匹,折一百一十二貫,絹十三匹,折一百一十貫,布二十匹,折三十貫;絲一斤六兩,折十五貫……”
“這……這這……”徐穆塵跟發羊角瘋似的,渾身抽搐起來。他死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他清楚地記得,這一處寫的分明是“乾德五年,六月初八,死當劉子涵府綢一百一十匹,兌一百一十二貫……”
後面記載的絹、布、絲特物也大體相同。朝廷對官吏發放的俸祿,除了現錢,還有折現的米糧絹布,再加上一府之尊迎來送往,也能收受些屬於正常應酬的禮物,這些東西自己家裡用不了,大多都要變現,是沒有什麼可以質疑的,所有的官兒都這麼幹。可是現在劉府典當的這些絹絲綢緞布匹等物都只剩了個零頭,立時就顯出不妥來了。怎麼會這樣,那缺失的字哪兒去了?
徐穆塵瞪大雙眼,使勁往賬簿上湊,三個書吏怕他情急撕了賬簿,連忙緊張地護住,以備不妥。徐穆塵看得仔仔細細,那賬簿上紙張完好無損,並無裱露裁剪過的痕跡,只是原本有些記載著數目的地方忽然變成了一片空白。
可是丁浩的字寫的難看之極,歪歪扭扭,行不成行、豎不成豎,再加上字寫的忽大忽小,因此缺失了些字看來毫無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