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的茶盞,恨恨道:“你們把她拖出去給我好生看管,明日決不許放她上船,待我送神回來,再慢慢收拾這張老皮!”玉苒怔怔看著那張決絕而美麗的、孩子似的臉孔,猛然閉上了雙眼,老淚縱橫,順從地讓衛兵將自己架了出去。最後一名衛兵恭謹地為海市掩上房門。
琅?依然跪在床邊,緊抱住海市的手臂,哀懇地搖晃著她,海市卻闔著眼,久久不答她。
天際已初露了曙色的端倪。可是,京中的那個人,還來得及看見明日的曙光麼?禁城極頂。
紫宸殿的重簷廡殿頂上風勢浩大,並肩站立其上的二人衣袂飄舞,直欲飛去。街衢縱橫如棋盤,屋宇如豆,廣袤帝都盡收眼底,直到視線為黯嵐山脈所遮擋。
“鑑明,將延命之約解開吧。事到如今你再不允,也不過多予我半日壽命,白賠上你自己,並無意義。”帝旭俯瞰著開平門外,二萬叛軍蠕蠕如蟻,擁著十數輛鐵角衝城戰車,叫囂喧譁著向開平門撞擊過來。
方諸沉默有頃,忽然開口道:“旭哥,我明白了。那時侯你說的話。”“什麼?”帝旭不曾轉過臉去,依然直視前方。
“那天,我們就坐在這兒,躲在吞脊獸和鴟吻後面偷看季昶出發去注輦,你說,倘若我們不是生在這裡該有多好。”方諸眼裡有著溫暖的笑意。
“倘若我們不是生在這裡……”帝旭昂然仰頭望天,嗅知血氣的屍鷲已然遠遠盤旋,伺機待下。他淺淡一笑,不再言語。
方諸笑道:“旭哥,還有時間下一盤棋。”帝旭環顧腳下帝都,片刻,道:“走罷。”金城宮內,宮人已走避一空,箱匱傾倒,整匹的金翠綢緞堆積遍地。百餘盞白牛皮燈無人熄滅,兀自在白日天光中闇弱地亮著。
黑白棋子錯落於翡翠棋枰,勢力消長,侵吞傾軋,永遠困囿於經緯縱橫之間,是命運巨手下朝生暮死的蜉蝣。半枰殘棋間,數十年人生隱約崢嶸。
“那年通平城下一役,你若不救朕,該有多好。你父親去世後,世間再無第二人知道方氏血脈的秘密,你不必做誰的柏奚,朕求死得死,連季昶也能如願得到皇位,這也算是各得其所。可是,你就是不願。”帝旭不假思索,隨手點下一子。
“相識三十年,彼此以命換命不知有多少回,皇帝不皇帝,又有什麼干係。”方諸沉吟片刻,正要落下一枚白子。
“即便朕奪走你珍愛的女子也罷?”帝旭淡淡道。
方諸落子的手指稍稍猶疑,依然準確地飛出一步:“那孩子,她從來就不該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