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森·麥卡勒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成一束。她的面板是夏季太陽曬過的顏色,棕色的眼睛閃爍著金光和笑意。當她伸手觸控她父親的角質框架眼鏡時,他把眼鏡取下來,讓她透過眼鏡片看了一會兒。“我的老糖果怎麼樣?”
伊麗莎白非常地美,可能比他意識到的還要美。她筆直潔淨的頭髮在閃亮,面龐柔軟,光亮清澈。那是一種由家庭氛圍產生的聖潔之美。
“你幾乎沒什麼變化,”伊麗莎白說,“不過已經有些日子了。”
“八年了。”兩人進一步互致問候的過程中,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逐漸稀疏的頭髮。
費里斯突然發現自己成了一個旁觀者——貝利一家人中的一個闖入者。他為什麼要來?他在經受煎熬。他自己的人生猶如一根脆弱的柱子,如此地孤單,幾乎支撐不起歲月殘骸中的任何東西。他覺得自己無法再在這間客廳裡待下去了。
他瞟了一眼自己的手錶:“你們要去劇場了吧?”
“真遺憾,”伊麗莎白說,“我們一個多月前就訂好了票。不過,約翰,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回來定居了吧。你沒打算移居國外吧?”
“移居,”費里斯重複道,“我不喜歡這個詞。”
“有更好的嗎?”她問道。
他想了一會兒:“也許可以用‘旅居’這個詞。”
費里斯再次瞟了一眼手錶,伊麗莎白再次道歉道:“要是我們早點知道——”
“我在這裡只待一天。我也沒料到我會回來。是這樣的,老爸上個禮拜去世了。”
“費里斯老爸去世了?”
“是的,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他病了快一年了。葬禮是在佐治亞州老家舉行的。”
“哦,我真難過,約翰。我一直很喜歡費里斯老爸。”
小男孩從椅子後面繞出來,好看著母親的臉。他問道:“誰死了?”
費里斯沒有注意到孩子的不安,他在想他父親的死亡。他眼前又出現了鋪著絲絨的棺材裡直挺挺的遺體。屍體的面板被詭異地抹上了胭脂,而他熟悉的那雙手交疊著放在撒滿玫瑰花的身體上,顯得特別大。回憶的畫面消失了,費里斯被伊麗莎白平靜的聲音喚了回來。
“費里斯先生的父親,比利。一個好人。你不認識他。”
“但是你為什麼叫他費里斯老爸?”
貝利和伊麗莎白交換了一個窘迫的眼神。結果貝利回答了提問的男孩:“很久以前,”他說,“你母親和費里斯先生結過婚。在你出生之前,很久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