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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享用主日晚餐,從來沒有過一大幫親戚進出她家,也不承認與誰沾親帶故。她有一個在奇霍開馬車行的姑姥姥,可是那個姑姥姥已經去世。除了那個姑姥姥,她只有一個住在二十英里外小鎮上的雙重表親,不過此人和阿梅莉亞小姐合不來,如果兩人碰巧在路上相遇,他們會朝路邊各自啐一口唾沫。時不時地,會有人費勁心機地想和阿梅莉亞小姐攀上一門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不過從沒有人成功過。
駝子喋喋不休地說著,提到一些前廊上聽眾不熟悉的人名和地名,似乎和要說的事情沒什麼關係。“所以說範妮和瑪莎·傑瑟普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是範妮和她第三任丈夫的兒子,這讓我和你——”他彎下腰,開始解捆箱子的繩子。他的兩隻手像骯髒的麻雀爪子,在顫抖。手提箱袋子裡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破爛——破舊的衣服和看上去像是縫紉機上拆下來的零部件,或類似的毫無價值的垃圾貨。駝子在這堆東西里面一通亂翻,找出一張舊照片。“這是我母親和她同父異母妹妹的照片。”
阿梅莉亞小姐一聲不吭,慢吞吞地把下巴轉過來轉過去。看得出來她在思考。胖墩麥克費爾接過照片,對著燈光看了看。照片上是兩個蒼白、乾巴巴的小孩子,兩到三歲的樣子。臉是兩個模糊不清的小白團,就像是隨便哪一本相簿裡的舊照片。
胖墩麥克費爾把照片還回去,沒有評論。“你打哪兒來?”他問道。
駝子的聲音有點不確定:“我在四處走走。”
阿梅莉亞小姐還是不說話。她靠著門框站著,低頭看著駝子。亨利·梅西緊張得直眨眼,不停地搓著雙手。隨後他悄悄離開底層的臺階,消失不見了。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駝子的處境觸動了他,所以他不想在這裡再待下去,看著阿梅莉亞小姐把這個新來的人趕出她的地界,逐出小鎮。駝子站在那裡,開啟的箱子在底層臺階上放著。他吸了吸鼻子,嘴唇在顫抖。或許他開始明白自己尷尬的處境了。他也許意識到,作為一個陌生人,提著一箱子破爛來小鎮和阿梅莉亞小姐攀親道故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總之他一屁股坐在臺階上,突然大哭起來。
一個駝子半夜裡來到小店,坐下來嚎啕大哭,這可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阿梅莉亞小姐把額頭前的頭髮往後攏了攏,男人們不安地互相看了看。小鎮極其安靜。
最終,雙胞胎中的一個說:“他要不是個地地道道的莫里斯·範因斯坦那才怪了呢。”
所有人都點頭贊同,因為這句話有其特殊的含義。不過駝子卻哭得更兇了,因為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