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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六歲入仕,在官場近二十年,從布衣平民變成權傾朝野的宰相,經歷的風雨,還有付出的艱辛,常人恐怕難以想象。就算今時今日,他也不能預料自己將來踏錯一步,會不會就掉落萬丈深淵之中。
更何況,對方還只是個孩子——一個很好的女孩子。無論她跟陸彥遠有過怎樣的過往,這幾次的見面已經讓他徹底改觀。
她值得一個正當年,知冷暖的男人來將她捧在手心裡疼愛。
顧行簡捏住手腕上的佛珠,深吸了口氣,將換下來的衣袍掛在手臂上,開門走出去。思安打量他,感嘆果然是人靠衣裝,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她連忙把袍子接過來:“這些交給奴婢就好。等洗好熨好了,再送還先生。”
一身衣衫而已,顧行簡不怎麼在意,說道:“跟你們姑娘說一聲,我先走了。”
思安愣住:“先生這就走了嗎?不見姑娘了?”
“我想起明日回臨安,還有許多東西尚未整理。請你代為辭行吧。”說完,他轉身要走。
夏初嵐剛好過來,見他著急離去,下定決心喊道:“先生,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顧行簡停下來,卻沒有回頭。聽到身後她靠近的腳步聲,在袖中轉動著佛珠,壓住紛亂的心緒。
“您,可有家室?”夏初嵐大著膽子問出來,心中不知為何有幾分緊張。她並不是矜持扭捏的女子,她想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機會,不想再一次錯過。但她怕直接說顯得唐突,萬一……也能有轉圜的餘地。
顧行簡轉著佛珠的手指驀然停住,抬頭看了眼廊頂的蓮花紋飾,淡淡地說道:“我已成家。”
夏初嵐僵在那裡,看著那清俊的身影飄然遠去,沒有動彈。他那麼聰明,應該察覺了自己的心意。雖然並非是拒絕的話,卻比拒絕的話更加殘忍。
夏日的蟬聲至沸,樹影斑駁,時間彷彿停止了一樣。
許久,她自嘲地笑笑,將手中沒能送出去的花箋揉皺。
“姑娘……”思安跑過來,想說些安慰的話,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夏初嵐把皺掉的花箋遞給她:“我沒事,燒掉吧。”說完便離開了。
思安小心將花箋撫平,只見上面是兩行漂亮的簪花小楷:
與君初相識,猶似故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