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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悠悠,日光漸長。街末巷口,有不少撐著巨大青布傘,列床凳堆垛的小商販叫賣冰雪涼水和荔枝膏水。
顧行簡看了攤前的木牌子一眼,小販熱情地問道:“這位爺,要來一碗麼?保證冰涼沁脾。”他搖了搖頭,一聲不吭地回到住處。
顧居敬從院子的雜物堆裡抬頭:“回來啦?”
顧行簡只“嗯”了一聲,徑自走回房中,關上門。
顧居敬扭頭問崇明:“你們爺這是怎麼了?好像出門時,穿的不是這身衣裳吧?”
“相爺說帶我去城中走走,不知不覺走到了夏家,還進去坐了坐。回來之前拒絕了夏家的姑娘,但我看他這回好像沒那麼高興。”崇明一五一十地說道。從前相爺拒絕過的女子太多了,按理來說應該麻木了才對。這次,卻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
顧居敬不信:“他,他這樣不解風情,也沒有表明身份,夏家那丫頭居然喜歡他?”
崇明點了點頭:“她問爺有沒有家室,應該就是那意思了吧?可爺騙她說自己已經成家了。”
顧居敬愕然,回頭看了那緊閉的房門一眼,想了想,走去巷子口買了一碗涼水回來。他去敲門:“阿弟,天這麼熱,悶在屋子裡不好。喝碗涼水怎麼樣?”
裡面的人不回應。
顧居敬試著伸手推了下房門,竟然沒有閂上。他走進去,看到顧行簡坐在窗前的榻上,自己跟自己下棋。側影落拓,表情清冷,有一種隔了山海般遙遠的感覺。
他不禁想起小時候的事。
顧行簡出生不久就被抱到大相國寺去了。那幾年家鄉鬧災荒,一家人忙於溫飽,一直沒辦法到京城去看他。等日子好過一點,東拼西湊到了上京的盤纏,已經是四年過去了。
顧居敬還記得到了大相國寺,住持方丈把四歲的小男孩兒牽來。他穿著不合身的僧袍,很小很瘦,不像四歲,只是睜著烏黑的眼珠,漠然地望著他們。孩子還不會說話,也不愛與人親近,很乖地按時吃飯,睡覺,喝藥,打拳。
他們要把他領回家去,他卻不肯走,一直抱著住持的腿,嘴裡發出簡單的聲音抗拒。後來鬧得沒辦法,他們也就作罷了。顧家那時也的確是有上頓沒下頓,更沒有錢一直給他看病吃藥。領回去,反而可能養不大。
很多年過去,瘦小的男孩長成了寡言的少年,顧家的日子也好過些了,搬到京城,想把他認回來。他也沒說不好,從此終日往來於顧家和大相國寺之間,一邊讀書,一邊學習醫術。誰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