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 (第2/16頁)
C·S·路易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後來發展至“墜入情網”,但我懷疑這是否具有普遍性。通常,人對所愛的物件首先只是一種興奮的迷戀——對她整個人的總體迷戀,不特別對某一方面感興趣。這種狀態下的男人其實沒有閒暇考慮性,他過於忙著想一個人。對方是女人,遠不及她就是她自己重要。他充滿著渴望,但這種渴望也許不是性渴望。你若問他想要什麼,真實的回答往往是:“繼續想她。”他是愛的沉思者。後來,當真正的性成分被喚醒時,他不會認為(除非受科學理論的影響)這一直是自己迷戀她的根源。他更可能覺得,早在愛情的潮水上漲之前,普通的性慾就已經是他沙灘上的一個小水窪。愛情的潮水到來之後,沖垮了眾多的沙丘,堆起了很多岩石,形成了島嶼,現在,又在另一波浪潮的推動下,終於成功地淹沒了自己天性中的這個部分。愛情就像一位侵略者,進駐他的心中。侵略者逐個接管、重組被征服國家的機構;愛情在觸及他的性之前,可能已經接管了他的很多方面,無疑也會對他的性進行重組。
喬治·奧威爾以最簡潔、最準確的方式道出了這種重組的性質。奧威爾本人並不喜歡這種重組,他更喜歡性慾保持在自然狀態,不受愛情的汙染。在小說《1984》中,那位可怕的男主角在與女主角做愛之前,要求對方消除自己的疑慮,問道:“你喜歡幹這事嗎?我指的不只是和我,是指這事本身。”直到對方回答說“我非常喜歡”,他才感到滿意。(比起奧威爾的傑作《動物農場》中那些四足的角色,他是多麼沒有人性!)這段簡短的對話解釋了愛情的重組:沒有愛情的性慾追求的是它——這事本身,而愛情追求的是愛的物件。
這事是一種感官的快樂,即發生在一個人肉體上的事。在談一個貪慾的男人徘徊街頭、尋花問柳時,我們說他“想要女人”。我們的說法極不恰當。嚴格地說,他想要的恰恰不是女人,他想要的是一種快樂,而女人恰巧是這種快樂必需的工具。從他享受完這種快樂五分鐘後對待女人的態度,我們可以判斷他對女人本身喜歡的程度(煙抽完了,便把煙盒丟掉)。愛情使男人真正想要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具體的女人;愛者渴望的是愛的物件本身,而不是她能給予的快樂。這種渴望雖不可思議,卻毋庸置疑。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尋求心愛的女人的擁抱,是因為他作過比較(不管這種比較是怎樣地無意識),知道她的擁抱比其他的女人更舒適。即使他考慮過誰的擁抱更舒適的問題,無疑,他認為答案仍和現在一樣。但是,一旦考慮到這個問題,他就徹底地走出了愛情的世界。就我所知,唯有盧克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