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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的城池寧城,一向是富庶之地,寬闊的大河漱川穿城而過,為沿岸居民帶來數不盡的生財之道。
寧城郡守崔遠之是兩年前京官外調而來,只等著任期一過返京高升,素來奉行無為而治,不出錯便是有功。
好在崔遠之此人還算有些才能,兩年來還算治下嚴明,百姓安居和樂,沒出什麼大亂子。
只是這一年的盛夏,寧城一帶持續暴雨,整整半月未曾停歇,漱川水位暴漲,沖垮了多年未曾修繕的河堤,河道沿岸汪洋一片,百姓傷亡難以計數。
半月之後暴雨終於停了,然而大災之後必有大疫,積水未退,一場可怖的瘟疫便席捲了寧城。
寧城距京城極近,腳程快的大半日便能步行至京郊。故而即使崔遠之第一時間下令封鎖寧城,仍有早就見勢不對的漏網之魚逃至京城。
很快,京郊也出現了瘟疫病人。
種種災情報至宮中,手握大權的攝政王勃然大怒,天子亦不敢出聲勸阻。
攝政王黨極力彈劾崔遠之,大有不誅其九族決不善罷甘休之勢。
誰不知道,崔遠之乃是長公主駙馬的遠房表舅,若沒出這事,幾年後他帶著功績歸京,朝中四品大員必有他一席之位。
長公主黨自然要為崔遠之發聲,擺功績,講人情,稱其自暴雨初降便日日親自視察河堤,實在是暴雨太大持續太久,河堤才會猝不及防地垮塌。
堤潰之後,崔遠之不顧危險親臨一線搶救災民,差點兒病倒,卻依然在瘟疫爆發之初就果斷下令封城,可見其既有愛民之心,又有決策之智云云。
一連幾日上朝,朝堂上都吵得不可開交。
少帝居中,攝政王居左,長公主於右側垂簾聽政,下方朝臣分列左右,黨派之爭紛亂不休。
真正關心百姓的卻少之又少。
正當朝臣們為崔遠之該不該罰,該如何罰吵得面紅耳赤之時,一身緋紅官服的青年上前一步。
裴玦手持笏板,立於殿中,朝天子躬身行禮,紅色的官服襯得他面如冠玉。
“陛下,如今寧城水災方止,又逢瘟疫肆虐,城中八十萬人口流離失所,數萬百姓身染惡疾,民心散亂、怨聲載道。臣以為當務之急應是救助百姓,安撫民心,寧城乃是京城西南之門戶,若放任民眾暴動,不出數日,必將禍及京城。”
“如今寧城情狀不明,難下定論,”他面色冷靜,不疾不徐,“臣斗膽請纓,隨太醫前往寧城,視查災情,以安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