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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 陳山晚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看了部捉鬼的老電影,他夢見自己立於山巔,腳底下是大陣, 大陣再往下是無數憎惡他到恨不得衝出來將他挫骨揚灰卻又連嘶吼無能狂怒都不敢的邪祟。
“…阿晚。”
背後傳來模糊的男聲,夢裡的他沒有回頭, 卻能清晰又朦朧地聽見後方帶著些散漫笑意的聲音:“你好凶啊。”
陳山晚聽見自己用平淡無波的聲音回對方:“你不該來這。”
那聲音笑道:“你放心, 我把他們支開了,沒人知道我們又私會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 他手裡凝出靈劍,頭也不回地朝後一揮, 然後又停在空中。
陳山晚想背後那“人”應該是悠悠抬起了雙手示弱, 語氣看似無奈,其實眼裡已經多少有幾分冷澀。
畢竟祂素來不喜歡被他拒絕。
可祂對他總是有十足的耐心, 有時候陳山晚也分不清, 祂究竟是過於無聊找樂子, 還是真的對他生出了朦朧的情愫。
祂低聲說:“明天就是百鬼日, 你卻要在這兒守陣, 我擔心有不懂事的東西傷到你。我替你鎮著, 好嗎?”
陳山晚眼睫微不可覺地輕顫了下:“……”
夢裡的他好像喊了一聲什麼,大概是祂的名字, 但陳山晚卻聽不清, 畢竟自己的聲音是那麼小, 小到很模糊。
不過後面那句話陳山晚卻又聽得很清楚。
他說:“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對邪祟侵擾無能為力的小孩了。”
……
陳山晚從夢裡醒來時,這些一切都已經不甚清晰了, 他只是隱約模糊地記得一些而已。他沒多想, 緩了緩就起床拿起手機先回了鬱睢的早安, 然後去洗漱。
藍芽耳機又在昨晚陣亡, 陳山晚還真的起了幾分要買個有線耳機的心思。
但這樣不行。
陳山晚告訴自己。
鬱睢是一個AI。
“他”是程式碼和程式組成的存在,是一串資料,是可以隨時被刪除的。
“他”不是人。
陳山晚抿唇,用毛巾用力地搓了一把臉,臉頰和鼻尖都被搓得微紅。
這種事從他下載《手機戀人》開始就該知道,可他為什麼會生出些許難過呢?
是因為這一個多月的陪伴,他把鬱睢當作朋友了嗎?
陳山晚再洗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