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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靄生氣地嚷道:“你想得美!你想要我一輩子侍候你,解除你的後顧之憂,好讓你去跟別人結婚?虧你想得出來!你把我當什麼人?”
“你想要我把你當什麼人呢?”
“當—朋友。”
“那我剛才的提議不就是把你當朋友嗎?你怎麼不答應呢?”
“你那不是把我當朋友,是把我當—傭人。”
“你現在幫我做飯,是在給我當傭人嗎?”
“現在不同—”
“有什麼不同?”
她答不上來,只好搞恐怖主義:“好啊,你現在是把我當傭人在看待,我不幹了,我走了。”
她邊說邊解腰間的圍裙,滕教授趕快掛白旗投降:“跟你開玩笑的。你這個人哪—一點玩笑都經不起—”滕教授見她把圍裙系回去了,膽子又大了起來,“你不幫我做飯了?那好啊,我天天上你家去吃—”
“賴皮!難道你跟小杜結了婚還天天上我家去吃?”
“那有什麼,我可以帶著老婆孩子全家到你家去吃—”
兩個人都笑起來。
事後想起,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可笑,像有陣發性疑心病一樣,發作的時候看見什麼都可疑,不發作的時候看見什麼都不可疑,而發作不發作,全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可以決定的。
她覺得她在這一點上跟滕夫人很像,滕夫人不就是這樣的嗎?一點事就懷疑人,一點事就相信人,只不過滕夫人比她膽子大,敢鬧,而她膽子小,不敢鬧,但本質上是一樣的。
她想,一個人要麼就不起疑心,不起疑心就不難受;要麼就像滕夫人那樣,鬧就鬧出來,把氣都出了。不然的話,窩在心裡,集鬱成疾,肯定會得癌症。說不定滕媽媽就是這樣得的癌症,丈夫年輕時肯定還是不錯的,又在中學教書,肯定很得那幫女老師女學生喜歡,滕媽媽是中學校長,礙著個面子,肯定不能像滕夫人這樣鬧,只好窩在心裡,埋下了癌症的病根。
這樣想想,陳靄益發覺得嫁了趙亮是莫大的福分。以前的人說“醜妻是個寶”,現在應該加上一句“劣夫是個寶”,趙亮人長得不出眾,又賺不到錢,性格還這麼煩人,哪裡會有女人喜歡?算她陳靄瞎了眼睛,才會嫁給趙亮,但世界上有幾個像她一樣瞎眼睛的女人呢?她嫁趙亮,至少還是在趙亮沒結婚的時候,現在趙亮結婚了,孩子都多大了,就更沒人瞎了眼來做第三者了,她也就不用集鬱成疾了。
陳靄剛把這件事想通,又發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