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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千蕊抬起頭,又是一副意外的表情。
朱高煦以勇武聞名,但他這個人的心思一向都很細緻,還有點擅長去猜別人的心態和牌面。
杜千蕊的聲音幽幽道:“真是怪,妾身在家鄉就沒過幾天好日子,可偶爾還是會想起。”
“嗯……”朱高煦發出一個意義不明的聲音。他平時還是很願意、與身邊親近的人說說話,或是聽她們說話;對身邊的三個妻妾,並非完全為了色相和獸慾。
朱高煦在這個世上有親人,但是皇室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了;巨大的利益,反而會沖淡父子兄弟間真正的親情。此時朱高煦又被髮配到了幾千裡外,除了身邊這兩個女子和妻兒,還有誰是親近的人?
杜千蕊的聲音很低,用呢喃般的口氣道,“想到兒時熟悉的竹林、小路、石壩,總隱隱覺得心裡暖暖的很安心,又有點酸……哎呀,妾身也說不明白。可是上次真的回去了,看見那十年也不變的破敗村子,看見一切,心裡卻悶得慌。人真是怪……”
她停頓了片刻,用很小的聲音道:“我不敢想姆媽,想起就難受。”
朱高煦的手掌輕輕在她的肩背上撫摸著,什麼安慰的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聽著。
興許受了杜千蕊的心情影響,朱高煦也感到了淺淺的憂傷。
……次日一早,朱高煦到前殿書房,宦官王貴也跟了進來。
朱高煦走到桌案前,提起已經放在硯臺上的毛筆,下筆寫道:支取銀錢一百貫,予王貴。
他拿起紙吹了一下,遞給身邊的王貴道:“你管著府庫的鑰匙,自個拿去取罷。”
王貴躬身接過來一看,他的神色頓時十分複雜,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過了一會兒,王貴小心問道:“不知王爺吩咐奴婢,支取這些錢作甚用?”
“給你的。”朱高煦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你不是文武官員,算是我家的奴婢,我賞你錢還需要論功行賞嗎?”
“奴婢謝王爺恩!”王貴忙抱拳彎腰道。
朱高煦又道:“我是覺得你應該賞。聽說你在外邊買了宅子丫鬟挺缺錢,可你管著府庫哩,自個還不寬裕,這不是該賞?”
朱高煦幹了這件事,就忙著看公文去了,若無其事地做著別的事。
及至中午吃了午飯,朱高煦在書房旁邊的小院落、挑了間廊房休息。這時王貴走進屋,忽然就跪伏在地,“咚咚咚”磕起頭來,哭道:“奴婢罪該萬死!”
朱高煦瞪眼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