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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煦聽罷鬆了口氣。
他本就是皇帝的兒子,京師也算他的家。可是不知為何,幾年沒回來過了,竟有幾分陌生感;又或是要見父皇朱棣,他忍不住感受到了壓力,所以有點謹小慎微。
朱高煦道:“陳把總去罷,歇口氣,明日一早咱們就進京!”
陳大錘抱拳道:“末將遵命。”
……次日一早沒出太陽,天上的雲層很厚,好像要下雨,卻還沒下來。
不過沒有了盛夏的火辣陽光,路邊來圍觀的百姓就更多了。一部分京官迎出了京師十里地,朱高煦換乘名叫“象輅”的豪華大馬車。
護衛精騎衣甲鮮明,鐵騎開路,大路上只見頭盔上的紅纓晃動,非常漂亮。隨後的儀仗迤邐而來,陣仗極大非常繁複,有各種牌、傘、蓋、杖、旗、刀劍禮器,鼓、鑼、管、銅角等樂器,看得人眼花繚亂。
朱高煦便是親王,但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這些排場儀仗的規矩,如此複雜,誰有心思仔細地一一理會?所以有時候一些文官彈劾他逾制、便是禮儀規格超了,他也感到非常無奈;根本就看不懂,他怎麼知道逾制沒有?偶爾長史府的文官會提醒,但顯然長史府文官也不是每次都能發現問題。
朱高煦現在乘坐的這輛馬車十分豪華,馬車前後還有黃色傘和蓋,就像是天子車駕一樣!區別只是馬車上的裝飾不同,傘蓋上的花紋有細微差別。甚至他身上穿的團龍袍服,圖案和皇帝穿的一模一樣,只有顏色不同。
儀仗之後便是甲兵環繞的一行囚車,裝著胡氏父子及其重要大臣罪犯。徵安南國之前,朝廷很重視輿情,激起了朝野官民對胡氏逆賊的憤恨唾棄。此時胡氏等人進京,大路兩邊民情激憤,非常喧鬧嘈雜,許多人還往囚車上扔東西。
朱高煦挑開車簾一角,看到有些人罵得特別兇,怒不可遏的模樣,好像胡氏逆賊是他們的殺父仇人、又或對他們的切身利害造成過甚麼影響似的。朱高煦不禁心道:關這些人屁事?
或許人們只是借這樣的機會,發洩平日裡的其它不滿罷了。
一路人馬浩浩蕩蕩到達正陽門,前來迎接的官吏更多了,還有朝廷裡的勳貴和部堂級別的大臣。朱高煦從象輅上走了下來,與諸文武見禮,便想走回馬車上。
就在這時,人群前面的官員金忠請上前說話。那金忠也是老熟人,舊燕王府的心腹謀士,而今已官職兵部尚書,朱高煦便招手讓他過來。
金忠走近了,旁邊的段雪恨警覺地觀察著金忠。朱高煦倒神情自若,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