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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一愣:“師父,我——”
“跪下!”姜越沉聲一斥,抬手指向身後李偲,“你身在案中不阻冤情,眼睜睜看著李知州罹難,眼下面對李公子,難道就沒有半分愧疚麼?”
張三聞言渾身一僵,雙眼順由姜越所指看向他身後狼狽的李偲,目中愧怍頓起。下刻他閉目擰眉,雙膝一曲,咚聲跪在姜越面前,一張臉上雖還冷硬,放在膝頭的手指卻已攥緊了雲紋補褂的袍擺:
“學生無能,有負師父厚望……學生罪該萬死!”
“你是有罪。”姜越收回的手也在袖下捏成了拳,“你身在京中為官,身在憲臺為丞,本該肅正綱紀、糾察百官,如今卻順由你爹唯法是尊,被內閣逼成了迫害忠良的同謀。你負的不是為師的厚望,而是天下萬千冤民與愛民之官的厚望……事到如今,竟還不思彌補!”
張三即刻伏地:“學生夙夜不寐、茶飯難安,自想彌補過錯!可……”
“既然你想,就沒什麼可是。”姜越打斷他,“你馬上放還李知州屍身,讓李公子攜父返鄉。”
“可師父,”張三撐起身看向姜越,“在案之人既亡,按制需待文書交歸才可放還屍身,此乃朝廷法度,我也不可——”
“朝廷法度?”姜越身後的李偲忽而出聲,顫顫截住張三的話。
他搖晃著魁梧的身軀,扶著桌角站起來,雙眼瞪似銅鈴,難以置信地望向張三道:“我爹他死了……沒死在天災洪水裡,沒死在饑荒癆病裡,更沒死在那一路上,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京城,連我都沒見上一眼,卻被你們這些個狗官一板子一板子……活生生打死在牢裡!你們作出了這樣的罪孽,卻還想留著他給朝廷充臉面、做文書,你們他孃的是不是都瘋了!”
剎那間,李偲猛地探手向張三抓去,片息已揪住了張三的後領,一扯就將人拉拽起來。
裴鈞眼疾手快截住他另手握起的拳頭,高聲勸道:“李偲不可!”
姜越也連忙按住李偲胳膊:“李公子,他也只是聽令辦事,要害你爹的絕不是他。”
李偲渾身一掙,在二人鉗制中揪著張三衣領悲聲大喝:“任誰都說聽令辦事,任誰都說沒害我爹,那我爹究竟是誰害死?!究竟誰可償我老爹的命來?!誰!”
裴鈞與姜越聞言俱怔,忡然間,李偲也似一喝用盡所有力氣般,鬆開了張三襟領,跌坐回凳上,失神落魄地閉目一嘆,淚水又淌下他青腫汙髒的臉。
裴鈞見此沉嘆一聲,將李偲擋在身後,拽出張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