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6/3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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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推開,就不快地說:“你現在聽上去像個婦女主任。清官難斷家務事,你自己沒結過婚,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說完就告辭離開了,心裡想,這次把陳大齡徹底得罪了。
很快就到了陳大齡搬走的那一天。楊紅聽見外面走廊上人來人往的腳步聲,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不敢也沒有力量出來幫忙。七樓的女人都在那裡跟陳大齡纏纏綿綿地告別,說你這一走,誰幫我們擰被子,牽電線?陳大齡則談笑風生,邀請七樓的女人去他家洗衣服,說已經買了洗衣機了,下鄉的時候就把門鑰匙給了你們,讓你們隨時去洗被子,不用擰了,也不用牽電線了。
楊紅見陳大齡也沒有來跟她告個別,知道是因為自己上次把他得罪了,心裡一遍遍想著,他走了,不會再到這裡來了,我永遠也不會聽到他的琴聲,也看不到他了。
楊紅站在窗邊,看到搬家的車開走了,看不見了,才悄悄走到陳大齡住過的房間,看見裡面空空如也,打掃得乾乾淨淨,想起前兩天自己還站在這裡,吃著冰激凌,跟陳大齡說話的情景,有點恍若隔世的感覺。就這樣一間十平米的房間,跟自己的那間沒有兩樣,但僅僅是能夠站在這裡,就曾使自己那樣嚮往,好像是人世間最美好的生活一樣。她在房間裡四處找尋,想找一點什麼東西作個紀念,但什麼都沒剩下,只在窗臺上找到一支圓珠筆,在手心裡劃了劃,寫不出東西來了,就沒來由地落下淚來。
“正好你幫我檢查一下,看我把房間打掃乾淨了沒有,聽說學校房管科的人嚴厲得很,不乾淨的要罰款。”
楊紅聽見陳大齡在身後說話,吃了一驚,趕緊擦了擦淚,轉過身,故作平靜地說:“很乾淨,不會罰款的。你怎麼還沒走?搬家的車早走了。”
陳大齡看了她一會兒,說:“我待會兒騎車過去。我給你買了支筆,還錄了一盤磁帶,你看喜歡不喜歡。”
楊紅接過來,是一個漂亮的小筆盒和一盤錄音帶。
陳大齡解釋說:“那個被套,你不肯收錢,只好送點東西給你。你是個很詩意的女孩,肯定喜歡寫點東西,送支筆給你,也顯得我趣味高雅。這盒錄音帶,都是你喜歡的曲子,沒事的時候聽聽,可以打發時光。拉得不好,多多指教。”
楊紅回到自己房間,開啟筆盒,想找到一封信、一首詩什麼的,但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陳大齡的新地址和電話號碼。再細看那支筆,上面有“隨緣”兩個字。那盤錄音帶,陳大齡在上面寫了曲目,最後一首註明作曲者是“陳智”,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