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包書皮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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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的學生看你,也別想讓我看你。”並且苦口婆心,“我們醫院是教學醫院,必須承擔教學任務。如果我們的學生畢業後連大嫂和小丫頭都分不清,將來如何為人民服務呢?十幾年後,幾十年後,我死了,你們找誰看病呢?你們的閨女找誰看病呢?”但是女病人就是不買帳,進診室一見我們四個全都一米八零以上的男生,扭頭就跑。最後老教授只能讓我們四個躲在屏風後面,沒有訊號,不許說話不許動,好象邱少雲。等老教授安頓女病人脫了鞋、脫了褲子、在病床上仰面躺下、兩腿蜷起岔開呈截石位後,一個手勢,我們從屏風後面陸續鑽出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那個女病人狂叫一聲,彷彿看見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拎了褲子就竄了出去,鞋和皮包是幾個小時以後回來取的。
白先生是個很有激情的人,講話動情時,眼底一突火花。我完全可以想象,白先生年輕的時候多麼招姑娘喜歡。第一節課講解剖概論,白先生上躥下跳,用古希臘文在黑板上寫下阿波羅神殿中的神諭:認識自己。用英文背誦莎士比亞關於人的頌歌。問我們,人的拉丁文學名是什麼。班上一個叫車前子的韓國留學生當時坐在我旁邊,滿懷崇敬地仰望著白先生,小聲問我:“白先生是不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我說我也給你講個關於莎士比亞的故事吧,一個老紅軍,參加革命之後,先後跟了陳獨秀、張國燾、林彪。運氣不好,又沒文化,不識字,所以一生不得志,一生未娶。老紅軍作風正派,不奸不嫖,所以臨死前,幾十年,除去自瀆,還是童男。老紅軍臨死前,老淚縱橫,死不瞑目,大聲疾呼:“莎士比亞!莎士比亞!莎士比亞!”周圍的老戰友,老部下都糊塗了,老紅軍沒文化,不識字,怎麼念念不忘莎士比亞呢?只有旁邊一個小護士是老紅軍的同鄉,聽懂了,一個人偷著樂,告訴老紅軍周圍的人,老紅軍說的是家鄉土話:“啥是逼呀?啥是逼呀?啥是逼呀?”車前子理解之後對我說:“秋水,你不是好人。你是個淫穢的人。你是個低階趣味的人。”然後問我:“你是不是一個偉大的文學家?”
白先生撣完菸灰繼續說:“這次考試,生殖系統一定是重點,我不想你們將來露怯。文革之後,咱們醫學院剛覆校,咱們婦產科老主任問一個你們的師兄,卵巢多大?你們師兄雙手比了個雞蛋大小。老主任追問,卵巢多大?你們師兄雙手比了個鴨梨大小。老主任再問,卵巢到底多大?你們師兄比了個皮球大小。老主任說,我看你還是再重新上一年吧。你們師兄就蹲了一年班。希望你們今後別這樣替我丟人。”其實這個問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