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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旅思來了又去, 這人今日倒是乖巧,沒犯痴,沒惹事, 見她不願搭理她, 也很識趣地沒多做打擾,除了鬧人吃她帶來的東西, 然後一下子就跑走了。
如果她不是夏孟輔機關算盡強嫁與她的妻子, 如果她沒有去城郊竹院密會她爹,段泠歌或許都會覺得夏旅思可愛稚純,是一個讓人忍不住親近的小姑娘。
可是,夏旅思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她身上像有許多迷。有時候覺得她痴傻,可有的時候卻覺得她敏銳得讓人驚異。有時候覺得她故意違犯規則放浪不羈, 可有的時候她目光中的認真卻深得讓人看不見底。
而最複雜, 最讓段泠歌羞憤的是, 腹背受敵受制於人的現狀,甚至敬愛如母親的姑母也將權力之爭凌駕於她這個人之上。
思及此段泠歌近乎惱怒。她再喝下了一杯辛辣的熱酒, 十指在古琴上激烈地彈奏起來。那琴音高亢激越, 急速, 充滿張力。
世家大族們,怎敢欺她太甚,有利時逼她屈從, 做一件亙古未有的違反倫常之舉,以公主之尊娶女子為妻;主意更改時, 又以有名無實之藉口, 大言不慚要將她的人還妻於弟, 簡直荒唐至極!
最令她氣悶的是, 姑母是她視為母視為師之至親之人,竟也如此看淡她的愛恨喜樂。她知道生在帝王家,向來身不由己,但是合該她就是政治工具嗎,合該她的一切就應該充滿算計嗎,無論是婚姻,還是選擇行事的方式,甚至包括她身體。
琴絃應聲而斷,段泠歌雙手大力拍在古琴上,一杯接著一杯喝下烈酒。直到這時,門外有內侍官求見,說是奉了皇姑的聖命。
“不見!”
“那我等就在門口等候公主殿下。”
段泠歌邁開虛浮的腳步開啟書房的門,只見春壽宮的內侍官帶著兩位慈眉善目體型富態的嬤嬤站在門外。
“拜見公主,我等奉皇姑之令前來給公主送大婚之日皇姑為公主殿下備下的合巹酒和嫁妝畫。請殿下納入閨中。”
“退下。”段泠歌冷聲斥。
南滇國皇家的風俗,公主成親時,會由至親長輩為新婚的公主們準備合巹酒和嫁妝畫。然則段泠歌一年前和夏旅思大婚時,一來世子是個痴兒,二來段泠歌被迫娶妻羞憤難當。
當日在外朝完成祭天、成親的儀式後,回到了內宮,夏旅思被安排在融秋宮,段泠歌則搬入了緋煙閣,壓根不曾合在一處,這本該由皇姑段瀾準備好的合巹酒和嫁妝畫自然就“寄存”在段瀾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