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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超喘息著轉頭一看,果然靠在榻邊的龍淵劍正嗡嗡顫動,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掙脫劍鞘。
從兩年前單超來到慈恩寺起,他就經常做類似這樣的夢。夢中他身處邊塞大漠,和一個經常看不清面孔卻被他叫做師父的年輕人生活在一起,有時習武,有時捕獵,有時在漫天黃沙中牽著駱駝長途跋涉;而其中重複最多次的,是他跪伏在那年輕人腳下,苦苦哀求卻無濟於事,最終被一劍當頭刺來的場景。
年輕人是誰?
單超不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他的記憶從兩年前滿身是血倒在慈恩寺後門口,被智圓法師救助並收為弟子開始。後來智圓法師說,僧人們發現他時,他滿身黃沙、血肉模糊,手中緊緊握著一把白鮫皮鞘的寶劍。
——七星龍淵。
而在那之前的所有往事都化成了破碎的片段,猶如詛咒般出沒在每個深夜,迴圈往復永無盡頭。
單超長長出了口氣,伸手按住龍淵,片刻後長劍悽鳴終於在他寬厚有力的掌中漸漸平息。
此刻窗外月朗星稀、夜色深重,而單超已睡意全無,索性便披上黑布僧袍,信步推門走出了禪房。僻靜的小道被花木掩映,一路通向月色中巍峨的佛堂;更遠處長安各坊早已關閉,長街上傳來打更嘹遠的鳴響。
夜空中北斗星正如龍淵劍身上的七星序列,發出淡淡的微茫。
單超閉上眼睛,那光芒在他腦海中漸漸化作黃沙烈日、雪白鋒刃,以及那一抹少女般溫柔又殘忍的笑意。
——夢中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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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長安城,中書侍郎府。
絕色歌姬一曲舞畢,傾伏於地,長長的水袖如層層花瓣緩緩落下,周遭頓時響起掌聲:“好!”
雖然已近三更,筵席上卻還珍饈美酒觥籌交錯,滿樹綢緞紮成的花鳥在燈火映照下流光溢彩,而那盈盈起身的歌姬就如同花園中最嬌豔、最柔美的牡丹。
中書侍郎於仲寧含笑起身,示意侍女將自己面前的一盅美酒送給歌姬,然後轉向筵席首座,滿面笑道:“謝統領——此女小名綠腰,乃是我族人收下的乾女兒,雖然從小相貌粗陋,好歹也習過幾天舞樂。”
說罷他一頓,只見首席上那年輕人仍舊淡淡笑著,似乎神色並無不悅,心下便鬆了鬆:“此女一向仰慕謝統領年少英名,才自告奮勇獻技於前。若能稍微入您法眼的話,我今日便作主,令她獻上手中這杯埋了十八年的女兒紅——不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