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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的相好多?”
“他哪兒有,他是大熊貓哩。”“啊?!”爛頭低聲說:“這你千萬不要對外人提說,你舅舅他那傢俱不行,先前找過一個,就是不中用,自己從此便怯了,老是怨悔曾經手淫過度……”我驀地想起舅舅小便時遮遮掩掩的事,可憐起他了。
“這我不信,沒了那事,男人常常就沒了志氣的,可舅舅那樣子,誰不說他英武?”
“他只有使自己更像個獵人嘛!”我們在這邊低聲說話,舅舅就側身躺在遠處的草坪上,草很深,是冬天枯乾的菅草,枝莖稀落,絮縑飛白,躺著像一塊臥石,而慵懶的樣子,真又像一隻虎。他半睜了眼睛看旁邊樹梢上的一隻麻雀,麻雀嘰嘰喳喳叫,他忽地將一枚石子兒從手中彈上去,動作迅而捷,又平靜地躺臥在那裡,麻雀卻掉在我們面前的地上,腦袋碎了。爛頭快活地喚我撿柴燒火,自個兒用一根樹棍兒塞進了雀的屁股裡,在火上來回地燎烤,我不明白他這要幹什麼,燎烤得半生不熟了,說:“你吃不?”我說昂“這也能吃?”他說:“好吃,”咬一口,像是突然想起來還有隊長哩,舉著麻雀向舅舅:“你吃不?”舅舅說:“瞧你那吃相!”
爛頭的吃相難看,發出響聲,但他真會吃,一隻麻雀很快吃得僅剩下了一疙瘩內臟。
爛頭是一個愛戲謔的人,除了犯頭痛外,總是不停地說些有趣的話,或作踐著自己而取樂於我和舅舅,雖然舅舅只比他大五歲,他又比我大五歲。一路上,我們沒有請什麼民工,我的攝像機和照相機,相機架,膠捲,以及舅舅的行李捲,幾乎都是他馱背的。有一次將照相機掛在富貴的脖子上,我大聲訓斥了一通,他就不敢了,卻偏將翠花系一條長繩拴在富貴的脖子上。翠花走著走著是差不多走累了,跳上富貴的背上坐著,我笑了說:“咱活得倒不如一隻貓哩。”爛頭卻說:“活得不寸富貴,咱們都是男的,富貴倒還有翠花這個老婆哩!”舅舅拿眼睛瞪他,說:“爛頭,這回是有書記在哩,你別犯你的賤毛病啊!”爛頭說:“我有病的,哪兒還敢?!”每到歇息地,找吃的找喝的找住的,一應生活雜事都是爛頭的事,他為我們鋪好床,舅舅的床上當然鋪了那張狼皮,我是單獨的床,要挑最乾淨的被褥,再鋪一個地鋪是給他的,富貴和翠花卻早早就臥在上邊,他就大聲地罵富貴,說白天你們在一塊兒,晚上還要在一處,你真的要發生作風問題呀?!就抱了貓睡下。
富貴氣得罵一聲:汪!悄悄跳上舅舅的床,在舅舅的腳下臥著睡了。爛頭的缺點是夜裡咬牙子,是萬般仇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