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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個大字形擋在了門口,我什麼也不怕了,我寧肯讓他們來揍我,也絕不能讓他們衝進屋去。我說:“我舅舅病了,他躺在炕上,哪兒也去不了了。”“病了?”村人叫道,“他害了什麼病,這時候就病了?!”“他真的病了,手腕腳脖變細發軟,都立不起身了……不信你問爛頭,爛頭可以作證!爛頭,爛頭,你這陣啞了嗎,你為什麼不出來作證?”
“隊長倒真的害這種病。”爛頭說。
但是,爛頭的那張臭嘴卻惹出禍了,或許他從本意上是想為舅舅開脫,偏偏平日口無遮掩慣了,他竟又說我舅舅這病害得時間已不短了,病很重,重到性功能都不行了,所以他一直連家也沒有成。爛頭這麼一說,村人噢了一聲,立即在幸災樂禍了,他們說龜兒子傅山原來不是個男人了!哈哈,他不算個男人了,怪不得他做不出男人的事了!
可是,有人卻喊了:“傅山,你連男人的資格都沒有了,你還做什麼獵人?你把槍交出來,把槍交出來!”我撲向了爛頭,用手抓爛頭的臉,爛頭沒想到我會向他撲來,下意識地用手來擋,但傷了的手使他立刻疼痛得跌坐在地上。
窗戶嘩啦被推開了,舅舅站在了窗內的土炕上,他端著槍,人們不知是看到了舅舅一夜之間變得如此瘦骨嶙峋而驚駭了,還是舅舅凶神惡煞地端著槍使他們感到了恐懼,人群嘩地往後閃開了幾米,叫道:“傅山,你要打死我們啊?!”舅舅從炕上雙腳蹦起,越過窗臺落在了門前,他光著膀子,前胸掛著那件金香玉,後背上卻掛著外爺的靈牌,銅泡釘似的疤痕紅糾糾地發著光澤,他往外走,我扶住了他,他一摔把我摔出了三步外。
“舅舅你要去……?”
“我是獵人!”我的腦袋轟地漲起來,舅舅被村人激怒了,舅舅向村人妥協了!我意識到我在犯錯誤,舅舅畢竟是半輩子以獵為生的人,畢竟是與狼生之俱來有深仇大恨的人,他的剋制是一路上我勸說、鬥爭的結果,我卻真把他當作了狼的保護神,我頓時急起來,哭喊著:“舅舅,舅舅,你不能去,十五隻狼只剩三隻啦!”“打這狗日的城裡人,城裡人日子過得自自在在,只圖著保護狼哩,誰保護咱呀?是這狗日的給傅山灌迷糊湯了,把他捆起來,捆起來!”一陣如雨的拳腳,我被打倒了。我雙手摟抱了頭,蹲在地上,立即有人從後襠處再次將我扳翻,我的頭髮被揪起來,衣服也被撕破了,眼前晃動的是無數血紅的眼睛、咬得咯吱咯吱響的牙齒,一口濃痰就落在了我的鼻子上。我最終是被用一條麻繩捆在了門前的柿樹上。我大聲地叫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