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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有熊的殘軍踏上歸途。
當初出征的時候,王旗招展,馬踏飛雪,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如今歸鄉的路上只剩下了三萬多人,一個個丟盔卸甲而神色惶惶。
殘雪盡了,天地間愈發荒涼。
陣陣風沙掠過荒原山丘,再狠狠抽打在身上、臉上,使人倍添幾分悽楚與狼狽,也使得倉惶的腳步更加匆匆。
破陣營的百十來號老兄弟,跟隨在殘軍的行列中一路往南。
好在兄弟們都騎著馬,少了幾分辛苦。
而無咎再次破了酒戒之後,便沉默不語。不管是寶鋒等老兄弟與他說話,或是祈老道途中找茬,他都是一概不予理會,只管低著頭獨自發呆。即便晚間歇息,他也是不吃不喝,躺在篝火邊埋頭就睡,與之前的那個智珠在胸而臨危不亂的將軍判若兩人。
祁散人卻安慰著眾人,說是公孫將軍不忍殺戮太重,正在自我懺悔救贖,只待掙脫魔障,來日必然遠離紅塵喧囂,而成為一位與人為善普度眾生的賢者,等等。
聞得此言,原本還在擔憂的兄弟們頓作放下心來。
公孫公子出身於紈絝,成名於青樓瓦舍,原本一個附庸風雅的文弱書生,雖然有了一身強大莫名的本事,如今卻要殺伐無情,當機立斷,並要擔負起兄弟們的安危,還要在兇險萬變的沙場上力挽狂瀾,也著實難為了他。
曉行夜宿,又過五日。
篝火燃盡,天將破曉。
山坡下躺著一個個酣睡的身影,馬兒在晨風中輕輕打著響鼻。
無咎掀開蒙頭的雨布,慢慢坐起,怔怔出了會兒神,接著輕輕吹了一口,篝火的灰燼中燃起一縷火苗。
他低頭看著破爛錦袍與滿身的汙跡,搖了搖頭,伸出雙手,試圖藉助篝火取暖。此時的情形,好像與當年逃亡時的狼狽沒有什麼不同。雖然早已寒暑不侵,卻還是覺著心頭髮冷。靠近光明與溫暖,誰說又不是人性使然呢!
一陣窸窣的動靜,接著有人走到近前。
“想那二十餘萬亡魂猶未遠去,直叫人唏噓不已啊!之所謂塵緣有時盡,夢醒歲月長。尚不知無先生你連日苦思冥想,是否已踏破心障而境界有成?”
無咎眼光一瞥,神色木然。
祁散人在篝火邊盤膝而坐,微微一笑,接著傳音:“呵呵,你小子莫非真的傻了?”
他適才還是高深莫測,轉眼間故態萌生:“難得你不聲不響,本道我樂得幾日清閒。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