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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無心來講,時間是沒有意義的。
天氣熱了又冷,冷了又熱。山外的知青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機器與刀斧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無心在山裡活得安靜而又安全。起伏的密林與恐怖的傳說,為他隔離出了一個孤獨的小世界。
山中有一條小河,不知源頭在哪裡,總之春天洶湧,夏天平緩,入秋之後河水漸漸乾涸,到了冬天,便凍成了一條薄薄的冰帶子。小河兩岸盛開著鮮花,花朵顏色新鮮濃烈,美得怪異,驚心動魄。無心的赤腳趟過牽扯勾連的花草叢,初秋的陽光曬熱了他的屁股脊樑。
他活成野人了,甚至省略掉了衣褲鞋襪。在足夠暖和的天氣裡,他直接赤身露體的東跑西顛。停在一片野葡萄藤前,他嚥了口唾沫。野葡萄四處攀爬,結成了一面鬱鬱蔥蔥的綠牆。紫色的果實垂垂累累,其中大部分都酸,不過只要熟透了,酸也酸得有限。
無心摘了一串葡萄,想要坐到旁邊的大石頭上慢慢吃,可是未等坐穩,他猛然向上一竄,開始捂著屁股罵罵咧咧。原來大石頭被太陽暴曬了一天,如今的熱度已經可以媲美火炭了。
無心拎著葡萄向林子裡走,一側屁股蛋被燙紅了,紅了一路總不見好。他素來怕疼,此刻自然滿心牢騷。然而自憐自艾不耽誤他覓食。大貓頭鷹在林子裡找到他時,他已經收穫頗豐,雖然依舊紅著屁股。
大貓頭鷹還是沒有學會說人話,對著無心高一聲低一聲的嗥叫了一陣,無心大概聽明白了:“白琉璃又下山去了?”
然後他舉起手中的一根樹枝,張嘴去吃結在樹枝上的野果子:“他要去就讓他去嘛!”
大貓頭鷹的羽毛中溢位了隱隱的一團黑霧。黑霧漸漸籠罩了他,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站起了一個小男孩。小男孩圍著無心團團亂轉,一手抓住無心的腕子,一手往山下的方向指,是非讓他把白琉璃找回來的架勢。無心不去,不但不去,而且不耐煩,彎腰一口咬上了小男孩的咽喉。小男孩嚇得一閉眼睛,一動不動的老實了。
小男孩逃離了無心的牙齒,自己跑向山下去找白琉璃,跑著跑著他變成了貓頭鷹,飛著飛著他落了地,又變成了小男孩。連跑帶飛的沒走多遠,他和白琉璃來了個頂頭碰。他還沒有修煉出一雙陰陽眼,看不見白琉璃的影蹤,可是出於妖精的直覺,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對方。“撲通”一聲跪在草地上,他張開雙臂抱住了眼前的大白鵝,又很快樂的叫了一聲:“呼!”
附在大白鵝身上的白琉璃愣了一下,隨即一嘴把他啄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