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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緞大雲頭,腰上束了套銅帶鉤,腳上穿一雙麂皮靿靴。實在很普通的裝扮,但到他身上,俗也變得不俗起來。雲都活了,有種別具一格的靈秀。
只是他看著她,面無表情的樣子讓她恐懼,“來得這樣早?”
她不敢辯白,躬著身道:“學生疏忽,請夫子恕罪。”
他復打量她一眼,“想是忘了吧!難為你急匆匆地來,這樣大冷的天,要得頭風的。”言罷命園裡的婢女進來,浣了熱手巾給她包頭,自己踱到簷下看,喃喃道:“雪還在下啊。”
彌生坐在炭盆前,身上暖和了些才應道:“下了一夜,園裡是打掃過的。我才剛經過金井那頭,雪厚得連路都找不見了。依我說夫子還是別去了,廟裡人多眼雜,萬一衝撞了怎麼好?”
他臉上隱有笑意,“你盼著我不去,你好沒有拘束,是不是?”
她窒了下,忙不迭擺手,“不是的,學生是怕招呼夫子不周,若是有個閃失,學生吃罪不起。”驀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總覺得有點尷尬。當下也不再多言,自己訕訕地紅了臉。
他說要去,沒人敢說個不字。沛夫人和嫂嫂們出來的時候都有些驚訝,大門外的紅漆抱柱旁站了他們兩個,都是昂然的模樣。披著猞猁猻的斗篷,冰天雪地裡芝蘭玉樹一般。
沛夫人看看慕容琤,又看看彌生,含笑問:“殿下這是要一同前往嗎?”
“夫子也要瞧瞧陳留的景緻。”彌生笑道,對慕容琤一福,“學生送夫子上車。”
慕容琤回了回手,“還是小王先送夫人上車。”到車門前撩了暖簾,微傾身子道:“夫人請。”
沛夫人受寵若驚,一迭聲地欠身道謝。客套推辭一番,和謝洵謝朝家的依次都上了高輦。彌生裹著大氅站在一旁,才要說先盡夫子,不想慕容琤沒放下簾子,瞥了她一眼道:“上去。”
她怔怔看他,要是推辭就成了不識時務,忙謙卑地福身,“有勞夫子。”
腳踏高,她的羊腸裙下襬又小,要邁上去真的不容易。眼看著站立不穩,虧得他後頭託了把。那大手在她腰上一撐,果然是男人的力度,穩穩當當的,讓人莫名心安。她總歸不好意思,沒敢回頭,徑自鑽進了車廂裡。待坐定了才回想起,怎麼沒有適時道個謝,倒像是心照不宣的小動作似的。
彌生從視窗看著他上了前面一輛車,幾位小嫂子也陸續登上各自的輦,車隊緩緩行進起來。雪比先頭小了點,風也停了。簷角銅鈴搖曳,清脆的鈴聲在琉璃世界裡迴盪,越發顯得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