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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進機關之前都是做工程的,經常天南地北去跑測量,小學和初中我一共讀了五個學校,平均兩年轉一次學,總是新同學還沒認熟,就要轉去下一個地方,”他頓了頓,口氣還是慣常的漫不經心,“高中沒挪窩,算是難得。”
“你高中也在K市讀的?”
“嗯哼,二中。”
二中是K市三大重點高中之一,K大幾乎每個班都有二中的學生,彼此聊起來都超有自豪感。成冰直覺問道:“那……版上那個……那個誰是你同一屆的校友吧?”
“一個班的。”
成冰有點蒙,一個班的同學,平時竟也不見席思永和人有什麼特別熟稔之處。她愣了半晌沒接話,席思永低笑兩聲,像是解答她的疑惑:“最早在鄉下,爸媽去接我轉學,很難過,捨不得,躲起來和同學去放風箏,在田埂上。不想走可是也沒辦法,大家互相留地址,說永遠都會是好朋友……可是他們慢慢地會有新同學、新朋友,我換一次地址、兩次地址,慢慢的回信就越來越少,我天天去收發室查信,天天都失望……”
席思永的聲音越來越低,好像隨時都會睡著,卻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每次轉學,爸媽都說,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之後總還有最後一次,失望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然後我就學會了一個道理,永遠不要相信永遠這個破爛玩意。什麼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啊,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呀……只要你不依賴一樣東西,那麼離開的時候,你就不至於那麼難過。”
他又補充了一句:“人、事、環境,莫不如是。”
成冰也間於半睡半醒之間,若是平時她肯定是要反駁他的,現在竟莫名地覺得他說的有那麼點道理,只是這道理放在自己身上不大適用:“這是我爸爸媽媽,不一樣的。”
“沒什麼不一樣,你從孃胎裡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只會和他們越來越遠。”
她心裡咯噔一下,這樣冷靜刻薄的話,倒真像席思永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