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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翁將筆放在筆山上,舉起紙來,似是觀字,似是評論道,“先講大義,以理服人;再言人倫,以情動人;最後施以武力,以威懾人。老夫佩服,佩服啊。”
邀雨卻沒工夫聽他誇讚,“事情有變。我們今夜就得動手。梁翁可都準備妥當了?”
梁翁望著邀雨,腦中又迴響起她在北燕邊境見到自己時,說的第一句話。
“我受託要帶您回仇池。但我想您和我一樣,不希望仇池成了北魏的屬地。不知梁翁可有何良策?”
如此敢作敢為之人,以國相托又有何不可?
梁翁微笑著道,“皆已安排妥當。女郎儘可放心。”
等秦忠志帶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梁府的時候,梁府外面的都雙手抱頭,跪在地上。
府裡堆著一地的叛軍,乍一看以為是屍體,仔細檢視才發現這些人都還活著。
祝融活脫脫是凶神託世,立在門口,聲如洪鐘般吼著,嚇得還清醒的叛軍跪在那瑟瑟發抖!
“快!統統綁了!”秦忠志鬆了口氣後,講話也開始有底氣了。
此時已有梁府的下人出來圍觀,秦忠志趕緊上前去打聽情況,“梁翁可安好?檀女郎現在何處?”
下人見是他,立刻畢恭畢敬地答道,“回秦舍人,梁翁和女郎都在房內休息。檀女郎交代過,您來了就叫她。小的這就去。”
秦忠志安下了心,擺擺手道,“不用,不用。我親自去。”
三步並作兩步地到了邀雨房門口,秦忠志卻不敢去敲門。不知道邀雨現在心情怎樣,要是說錯話,自己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他正猶豫著,裡面就傳出了邀雨的聲音。
“出了這麼大的事,拓跋破軍來時,你打算如何交代?”
“某謝女郎救命之恩!”說完秦忠志當即跪下,也不管邀雨看不看得見,自顧自地磕起頭來。
後院寂靜,只聽見秦忠志“咚咚咚”一個接一個的磕頭聲。
冷冷地,邀雨終於再次開口,“行了。你先去處理那些叛軍,然後今夜也在梁府安置吧,明早再親自向梁翁解釋。”
秦忠志不解,“女郎這是要……”
邀雨冷哼一聲,“你嫌命長嗎?我的話你也敢問?”
秦忠志身上一個激靈,立刻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