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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嗎?”清晨,秋風渡酒樓內,戲臺子邊上,裴山月問向身旁的劉一手。
一夜之間,長安城各大酒樓、客舍的牆上都擺上了一局棋。酒樓掌櫃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忙不迭地向圍觀看熱鬧的賓客、夥計們介紹,長安城裡高門勳親之家的貴人們大發雅興——懸賞比棋。不露身份的貴人們設局,如今白子已落,黑子待應。輸了不賠,贏了重賞,或可被徵召入翰林棋院。
眾人一片歡呼,議論聲更是此起彼伏。
“翰林棋院,待詔天子,多高的門坎啊,贏了這盤棋,就能進嗎?”
“若如此,必是有什麼條件限制吧,總不能人人都能參與吧。”
掌櫃撫須慨然:“還真是,來傳信的書吏特意說了,不拘身份地位、不看長幼性別、更不論戶籍營生,但凡覺能自己能與之一較高下者,皆歡迎落子。”
眾人聽了,越發躍躍欲試。
掌櫃又在旁補了一語:“只一樣規矩說在前頭,凡前人落子,後人不可悔,只可續,終局是誰落子,即定誰的輸贏。”
“不可悔棋,只可續棋。”劉一手看著棋佈上已經落點左上角星位的白子,小聲琢磨:“這就是懸賞棋最難的地方,先手的白棋多半由一人所下,棋力棋風從一貫之,而後手的黑棋……前一人下的是妙招還好,若下一步臭棋……”
旁邊有位客人立時便接過話茬:“若是臭棋,後下的人不僅得先解了臭棋,還得再下出好棋,這倒也不難,難的是,還得防著別再被後面竄出來的旁人續了臭棋,反之,若是前一步是好棋,人人都覺棋勢有利,還不得打破頭接下?哎呦呦,這可遠比自己一個人應棋,要難上好幾倍。”
裴山月接語:“總而言之——就是金子落茅房,人人上去搶,牛糞擺供桌,不臭也繞道。”
話糙理不糙,眾人紛紛應和,卻也覺得越發有趣,那樣嫋嫋娉婷的裴娘子一開口居然如此俗腔。
裴山月才不管旁人議論,只扭頭再次問向劉一手:“若這樣,還下嗎?”
“下,怎麼不下?!”劉一手一抬臉,鬥志昂揚:“本就是瞌睡遇枕頭,想什麼來什麼,如此正好呢!”
她不由想起初到長安那日在翰林棋院門口被驅趕出門時的景象,暗歎,看來長安城還是有清明之人,這樣的點子倒是給草根階層遞了青雲梯。
心裡想著,劉一手就走向了棋佈,裴山月一把將她攔在了身後。
裴山月一臉深意:“傻丫頭,姐姐再送你一課,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