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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在溫泉湯池中,渾身上下每個骨頭縫都疼,李泌神遊太虛,半睡半醒。
“嘖嘖嘖”,坐在池邊,一手拿著引溫泉水培植的早春之瓜啃著,一手持長柄木勺從木桶裡舀了藥湯淋在李泌身上。
長孫今也對李泌是一副又愛又恨的樣子:“我算了又算,你怎麼也要二月二前後才能返京,誰料今兒就回來了,這哪裡是奔襲,分明是奔命。我早跟你說過,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這麼胡來,太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李泌雙眼緊閉,眼皮紋絲未動,似已睡去。
長孫今也索性將一勺藥湯朝他胸口澆去。
燙,他微微皺眉:“只偶爾請你幫忙調理一下身體,至於如此聒噪嗎?”
長孫今也將一雙小眼睜的大大的:“我是嫌你麻煩嗎?我是不願意管你嗎?你這人真是沒心肝吶。我明明是關心則亂,你到底懂不懂啊。”
李泌嘆了口氣:“懂,自然是懂的。”
長孫今也越說越委屈:“話說,你也是個可憐的,這大年節的,誰人不是閤府團圓飲宴遊園,偏你一個,孤苦伶仃的。其實,縱使你父家你不想回,那你叔伯姑母他們,也盼著你時常走動,就是你舅父,年前也找我打聽你的腳程。原是有人掛牽的,何必非把自己弄成孤家寡人。”
李泌頗為無奈地看向長孫今也,雖不發一語,卻又像已經回覆。
長孫今也明白:“我知道,你不願意跟他們親近,是為了他們好。我還能不知道嗎,我當初為什麼放著祖蔭不襲,放著六部的堂官不當,非得當個道醫,我自然知道廟堂上風光是風光,風光背後全是算計和兇險。咱不費那個勁兒,守著祖上傳下來的宅子田地、老實本分地過日子,一輩子也花銷不完,原也用不著去奔命。可是,也不能影響咱們享受天倫吧。”
李泌終於受不了他的囉嗦,回了一句:“你是有天倫,自然可享,我,與你不同。”
那些嫡出的兄弟姐妹,與父親、嫡母自是有天倫可享,而自己這個來歷不明的外室之子,與他們終究橫亙著溝渠,倒也沒必要往一處湊,免的討嫌。
況且以他今時的地位,天子寵臣、太子幕賓、皇家暗哨的實際掌控者,名與權、利與譽,皆有,這時湧過來的天倫,又能有多純粹,倒不如早早避開的好。
“你這次長途奔襲趕路太拼了,你那裡……”長孫今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你就不怕日後不好用了?要知道,身為男子,若是那個不好用了,可是人間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