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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另一個多寶局。只是那麼精微的方寸間,容不得半點閃失,那可是真弓真箭啊,要是一箭射偏了,今天就要出大事了。
她有些不敢看了,背上也起了一層熱汗。正當神思恍惚的時候,發覺對面有兩道視線投過來,是李從心。他靜靜看著她,眼眸幽深如潭,見她回望,微蹙的眉峰逐漸散開,唇角抿出了一個輕淺的笑。
不知怎麼,清圓的心倏地絞痛了一下,竟覺得有些對不起他。人長大了,慢慢會遇到另一些人,命盤變得錯綜,千絲萬縷的聯絡,千絲萬縷都是牽扯。她本來以為舉家搬到幽州後,和他的緣也就盡了,卻沒想到跨越了千里,這多情公子又到了面前。可怎麼好呢,她報以無奈的微笑,即便再有真心,彼此之間身份地位懸殊,實在是不可逾越的山海。
那廂李從心找了她很久,宴畢本想同她說上幾句話的,可是找遍了花廳內外都沒有找見她。去問抱弦,抱弦遲疑了下才說姑娘瞧都使夫人的花樣子去了,可芳純回來,清圓依舊沒有出現。更為可怕的是沈潤也不見了蹤影,他的心裡頓時七上八下,擔心清圓落進沈潤手裡,那是個王侯都敢算計的人,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後來沈潤回來了,她錯後些才由抱弦迎回,他仔細審視她的臉,唯恐從她的神情裡窺出什麼可怕的情緒來,還好沒有,還好一切如常。
正慶幸,忽然聽得一串驚訝的低呼和倒吸氣,忙轉頭看,才發現沈潤將雁翎箭射進了牆頭,細細的箭身穿過一根玄色的絡子,底下懸著清如胸前掛的那面玉佩。
箭羽還在簌簌顫動,玉佩上的饕餮紋樣也跟著顫動,像諷世的啞笑。眾人都驚呆了,清如的臉漲得通紅,想想自己險些成了人家的箭下鬼,一向養尊處優的嫡女受了那樣的驚嚇和侮辱,要不是身在人家府上,且畏懼指揮使淫威,她就要不顧顏面哭出來了。
正則也有些慌,清如是他一母的妹妹,不知她究竟哪裡得罪了沈潤,才招來這樣的冒犯。然而不能拉下臉來質問,也不能置氣,一面要為指揮使的好箭法喝彩,一面又要留神接下來的變故。再瞧瞧清如,臉色由紅到白,再由白到青,他想去安慰又不能夠,只得硬撐起笑臉道:“常聽說殿帥能百步穿楊,以前我還不信,如今親眼得見,果然不能不服。”
沈潤摘下那面玉佩,瀟灑地拋了拋,笑著對清如道:“二姑娘,沈某要奪人所好了。不過一個閨閣女子竟戴著男人的飾物,果然節度使家的小姐不同尋常啊。”
他笑聲朗朗,清如幾乎要找個地洞鑽下去。她倉惶失措,求救式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