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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都未察覺的一點心思變化,他卻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他會比你更瞭解你在想什麼,你每天面對他,都覺得自己像個案犯。清圓想起剛才自己開啟櫃門,一下子看見他蹲在面前的樣子,一股寒意便從脊樑蜿蜒而上,這種驚嚇,受了一次就足夠了。
她笑了笑,艱難地應對著,“殿帥多慮了,我沒有……”
“沒有麼?”他仍舊散淡地乜著她,“果真沒有,我也不在乎沾上謝家這門親了,這就去找你家老太太說明白,今日過禮,下月迎娶你,如何?”
清圓悚然,不敢斷定他話裡的真假,但她知道,決不能因怕得罪他就含糊過去,他真是那種會說到做到的人。
她囁嚅著:“我前日答應三公子,給他機會回去稟明父母,殿帥要是現在去和老太太說,豈不是陷我於不仁不義麼!我不知道殿帥為何單對我青眼有加,我只知道少德多寵、才下而位高,佔了天下三危之二。我沒有這樣的身份德行,就算跟了殿帥,只怕也不得長久。”
他嘖了一聲,這小丫頭,現在分明是騎虎難下了。如果讓她暢所欲言,她一定打心底裡覺得李從心比他更像良配,雖然李家拉拉雜雜一大家子,但丹陽侯不在朝中任要職,皇親國戚一輩子不會有大災難。譬如株連九族這項罪過就繞道而行,畢竟聖人不能連自己都砍了。如果她能忍耐,若干年後還是有出頭之日的,只不過耗時長些,過得隱忍些,甚至可能夫妻間平淡得水一樣度過一生……她都不在乎吧!為什麼不在乎,端看她母親的下場就知道了,她眼裡的夫妻不過如此。
所以急不得,也不能害她背信棄義,沈潤換了個路數,迂迴道:“四姑娘既這麼說了,那一切等丹陽侯公子返回幽州再作定奪。我不逼四姑娘立刻做決定,四姑娘見了沈潤也不必像老鼠見了貓似的,更不需躲到櫃子裡頭去。”
罵人不揭短,他偏又提了櫃子,清圓氣惱之餘沒有辦法,只得訕訕笑了笑,“那件事……怪丟人的,過去了就不提了吧!”
三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漸漸雨勢小下來,天地間攏著一層薄薄的水氣,從屋裡往外看,院子裡的銀杏樹葉像點了濛濛的翠色,只待晴時,就能大放異彩。
兩個人對面而坐,屋裡靜悄悄的,只有遠處的誦經聲時斷時續傳來……空氣裡有嫋嫋的檀香氣,充斥著鼻尖,上了頭,腦子裡也暈沉沉的。
“四姑娘……”
沉默得太久,太冷清了,他試圖打破這種寧靜。她微微抬起眼瞥一瞥他,眼裡有羞赧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