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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稍稍後退些,戴上帽子。醫生伸手想扶他上馬車,他顯出困惑的神情拒絕了。
“不,不必那麼做。只要我們還這樣站著,馬是不會跑掉的。”
說著,他的咳嗽發作了起來。把一切看在眼裡的醫生立刻抓住對方,讓他坐上馬車。
“這就好了,”他讓馬跑起來說道,“快到頂端了。然後就是快馬加鞭,也要30分鐘才能到達。咳嗽咳得這麼厲害,你不要說話,到我家裡可以繼續說——什麼?不,現在已經由不得你了。病人本來就應該躺在床上,不該到大馬路上來的。那時候你給我的拉丁語幫了很大的忙,現在輪到我了。”
他們翻過山脊,一邊剎車一邊慢慢地下了長長的緩坡。那邊已經可以看到露在樹梢上的布拉哈的屋頂。瑪霍爾德握住一小截韁繩,注意路面的狀況。克努爾普累了,半躺著被馬車拉著走,愉快地享受著這份強迫的體貼。心裡想,只要骨頭不散開,明天,最遲後天,也要繼續朝葛爾巴斯亞旅行而去。他已經不是可以悠閒地浪費時光的年輕人了。現在他是一個生病的老人,只想在死以前再看故鄉一眼,除此之外,別無所願。
在布拉哈,朋友把他讓進起居間,叫他喝牛奶,吃麵包和火腿。兩人交談著,慢慢地恢復了親密關係。隨後醫生第一次問起了病情。病人服從地,帶點自嘲地接受醫生的問話。
“你真的知道哪裡有毛病嗎?”瑪霍爾德診察過後問道。他的口氣輕鬆,漫不經意。克努爾普很是感激。
“嗯,知道,瑪霍爾德,是肺病。我也知道已經活不久了。”
“什麼?這怎麼能預料呢?不過,既是這樣,你就得躺著接受治療才是。你暫時住在我這裡好了,我會設法送你進附近的醫院。你到底是怎麼了,該好好振作了。”
克努爾普穿上上衣,把瘦削的灰色的臉轉向醫生,帶著惡作劇的表情,毫不在意地說了起來:“謝謝你的費心,瑪霍爾德。請順其自然好了,不可對我抱太大的期望。”
“我們靜觀情況好了。現在趁院子裡還有陽光,你去曬曬太陽。麗娜會為你鋪好床。我們要好好監視你才行。一輩子都在太陽下和空氣中生活的人,竟然會把肺弄壞,一定是哪裡不對勁了。”
這樣說過之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