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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不明白,為什麼哥哥們不是去推磨就是去挑豬崽,獨獨他一個人要對著賬本算盤犯愁呢??
這個疑惑折磨了他許久許久,反正一直到後來他也沒想通。倒是大嫂溫氏對他羨慕得很,想也知道,推磨究竟有多累人,挑豬崽也不是個好差事,畢竟得一家家的跑著挑選採買好後,再往家裡挑,順利的話,半天工夫就成了,不順利的話,前後折騰幾天也是有的。
多辛苦啊,多累啊!
當然,這都不是關鍵,對於溫氏來說,最最關鍵的問題在於,這麼辛苦還沒錢拿!當天夜裡,她就忍不住衝大郎抱怨道:“你說咱們那個四弟妹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你咋這麼說話呢?人家和和氣氣的,招你惹你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溫氏頭疼得捏了捏眉心,略組織了一下措辭後,才又道,“我就是覺得四弟妹那人傻乎乎的,支小食攤兒的主意明明是她想出來的,就這麼白白給了二嫂。就算二嫂分她錢,那才一成,她要是自己幹,錢不都是她的了?”
“自己幹太累了。豬毛娘,你是不知道,二弟早就跟我說過了,二弟妹一天到晚都在搓湯圓,那膀子粗了一大圈不說,半夜裡胳膊還老抽抽,好幾次都把他打醒過來。前段時間,他是真沒轍兒了,只能摟著灶臺睡。結果灶臺那小子白日裡喝了太多湯圓那個甜水,尿床了……你說嘖嘖。”
溫氏煩得要命,只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我跟你說賺錢的事情,你給我扯這些做什麼?苦點累點有什麼關係?能賺錢才是最最緊要的!”
大郎實在懂不起自己的婆娘,退一步說,就算王香芹是真的傻,白白將賺錢的機會拱手讓人了,可跟他們又有啥關係呢?吃虧的難道不是四郎夫妻倆嗎?
他是不懂,這世上有些人不是吃虧了才難受,而是沒佔到便宜就難受的撓心撓肺的。哪怕最近幾日,賣湯圓的利潤是越來越少了,可那是針對前段時日的暴利來說的,實則每日裡小食攤兒賺的錢,起碼能買半頭大肥豬。正因為如此,溫氏才覺得王香芹傻透了,辛辛苦苦的捉豬崽、打豬草、煮豬食,前後忙活一年光景,就算一切順利,按著五頭大肥豬來算,到年前一共能拿多少?撐死了不過二三十兩銀子。這要是去做買賣,不消半個月就能賺回來了。
至於苦啊累啊,溫氏一方面是不在乎,另一方面還是覺得王香芹有毛病。這支小食攤兒興許是很辛苦,可養豬就輕鬆了?再一想到晚間盤賬時王香芹對六郎說的那番話,溫氏就更睡不著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