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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便問王舉人道,“如今天下境況,你也瞧見了,你看連於兄都不肯把他家長子送回老家去應試,我阿大紀還小,婆母也尚輕,不如便將他接到此處和我暫住一陣子,老爺你說如何?”
其實她的意圖已很明顯了——娘若不纏足,回鄉後勢必會遭到親朋好友的議論,恐怕將來只常住臨縣,王舉人方才既然答應了太太,便已著如何在臨縣也置辦一間宅院,但對王舉人王太太而言,臨縣依然算是暫住,家業都還在諸暨,長久託給親友不是路,總要回去打理,王太太一說,要將大兒也接到膝下,那便是在臨縣長久住下,偶然才回諸暨老家去。
對王舉人般人家來說,背井離鄉倒是常識了,讀人考取功名便要行千里路,宦遊各地更是常態。偶爾在臨縣落腳,賣技藝,也不算什麼大事,只要於縣令不說,王舉人不說,將來回了諸暨,因此獲罪的很小,但闔家永遠搬到臨縣,便是個極大的決定,王舉人的筷子凝在半空中,愕然望向妻子,只見燈下妻子目光灼灼,勝過燭火,傾身對他道,“非但大兒,大伯、四叔家的德清、德平、德運,我平日看著都是聰明伶俐的,也都上了十歲,平日裡也是通曉文字,學問很好,我看,不如把他都接過來,半工半讀,你看如何?”
便不再是王舉人小家的事了,乃是王氏一房甚至一族的選擇,王舉人驚說不出話——他的思緒比妻子要簡單多了,一心只埋在算學裡,惦記著他的積分,哪裡到王太太不聲不響,竟然已有了般天大的盤算!
反對詞,不假思索便要脫口而出,卻被妻子止住,王太太讓老爺附耳過來,在王舉人耳邊輕聲道,“日去六姐處開會時,恰好聽到雲縣那裡來人彙報,說是出痘的病牛已找到,各處名醫也尋來了幾個,幾日先後會在雲縣上岸,六姐很是高興,說了一句話——半內,牛痘出,天花將有『藥』了!”
天花將有『藥』了!
話便像是一道閃電,劃破黑夜,王舉人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半晌方才夢囈一般地問,“此話當真?”
王太太肯定地頷首道,“便是昨日聽說的——自然是真!六姐還說她要第一個引種牛痘,你說是真是假?六姐真為天人!肺癆、天花,全在她指掌中,聽說便連北方瘟疫,她都胸有成竹!”
王舉人放下碗筷,抖著手取出帕子,忽起身,便在室內,就朝著縣衙的方向長跪了下去,連磕了個響頭,起身時已是熱淚滿面,嗚咽著道,“六姐菩薩,六姐菩薩!怎地不早降世十!”
王太太長嘆一聲,卻也並不詫異,十南北方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