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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駟站了起來,慢慢地在殿上來回踱步:“太子之位,從來都是別人的靶子。大爭之世,為了家國的存亡,有時候不管對內對外,都是殘酷的搏殺。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太子之位太早確立,就等於是在國中又立一主,而容易讓心懷異見者聚集到另一面旗幟的下面……”
樗裡疾點頭:“大王不立太子,是不想國有二主,也是不想心懷異見者,以自己的私心來左右和操縱太子,甚至逼得大王與太子對決reads;。”
秦王駟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樗裡疾,道:“公子蕩乃是嫡長子,寡人的確更多屬意於他。然秦國雖有爭霸列國之心,無奈底子太過單薄,終寡人之世,只能休養生息,調理內政。故而寡人自修魚之戰後,一直奔波各地,親自視察各郡縣的新政推行得如何,以及邊疆的守衛和戎狄各族的馴服情況。所以公子蕩只能交給你,讓他熟悉軍務,將來為我大秦征戰沙場,以武揚威。”
樗裡疾遜謝道:“臣惶恐。”他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秦王駟的意思,“大王英明,公子蕩好武,力能舉鼎,能夠招攬列國武士於麾下,幾次隨臣征戰沙場,確有萬夫不當之勇,將來必能完成大王夙願,為大秦征伐列國。”
秦王駟微笑,坐了下來,輕敲著小几道:“蕩者,蕩平列國也。”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數十年來的默契,已經不必再說了。
當下又煮了荼來,樗裡疾笑道:“臣弟雖不喜這苦荼滋味,但在大王這裡喝慣了,有時候不喝亦覺不慣,因此在府中也備上了此物。”
秦王駟也嘆道:“此物雖好,但卻太過澀口,寡人諸子,皆不愛此,唯有子稷跟著他的母親喝上幾口,卻須得配以其他果子佐物才是。”
樗裡疾心中一動,見秦王駟情緒甚好,又打著哈哈試探:“人說大王寵愛公子稷,想來也是因為幼子不必身負家國重任,所以寵愛些也無妨是吧?”
聽樗裡疾提到此事,秦王駟也面露微笑道:“子稷天真活潑,甚能解頤。寡人政務繁忙之餘,逗弄小兒郎,也是消乏舒心。”
樗裡疾也笑了,又道:“想來羋八子,也是解語花了。”
秦王駟卻沉默了下來,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並在尋找原因:“羋八子……省心。”
樗裡疾道:“省心?”
秦王駟道:“你可記得,以前寡人出巡的時候,每次都會帶不同的妃嬪?”
樗裡疾道:“而這幾年,大王卻只帶著羋八子,從未換人。”
樗裡疾吁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