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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倒是有信,不過信上寫的,未免叫人聽著不受用,只埋怨他,說他不該這樣急不能待地就結婚;但是事情既是沒法兒更改了,他們又說,雖然萬沒想到,會娶一個擠牛奶的女孩子做兒媳婦兒,但是兒子已經大了,也許自己明白是非好歹了,當爹媽的也就用不著跟著瞎操心了,用此自遣。
他家裡的人雖然都這樣冷淡,他倒沒覺得怎麼難過,因為他知道自己勝算在手,不久就要出其不意,對他們炫耀一番。要是現在把剛出牛奶廠的苔絲帶給他們看,說她是德伯家的後人,名門閨秀,他覺得可有些魯莽,不一定有把握,因此他一直把她的家世隱瞞起來,預備結了婚以後,花幾個月的工夫,帶著她走幾個地方,教她念些書,對世路人情熟悉熟悉,然後再帶著她去見他父母,表白一番她的家世,這樣苔絲就不至於有辱德伯家的門楣,他就可以凱旋而歸,得意揚揚了。這種心思,即便不能算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至少也得算是一個情人甜蜜的夢想。也許苔絲的門楣,對世界上無論誰,都沒有象對他那樣大的價值。
她看安璣待她,仍舊和從前一模一樣,無所改變,因此就懷著鬼胎,疑惑起來,不知道究竟他看見了自己的信沒有。她趁著安璣還沒吃完早飯的工夫,離開飯桌,急急忙忙上了樓。原來她忽然想起來,得把克萊住了許久。好比獸窟或者不如說是鳥巢那個清冷。古怪的屋子,再考察一下;她上了樓梯的時候,那個屋子的門正開著,她就站在門口兒觀察沉吟。她俯下身子,往門坎那兒看去,因為兩三天以前,她就是從那兒把信慌慌張張地塞到屋子裡去的。屋裡的地毯,一直鋪到了門坎跟前,就在地毯底下,她看見她那封信的白信封,露著一點邊兒。這樣看來,顯而易見,他是沒看見那封信的了;她那回急急忙忙地塞信,信倒是塞進門縫兒裡面去了,可也塞到地毯底下去了。
她一陣迷糊,彷彿要暈,急忙把信揪出來。一看,信還是封得好好的,和原先她把它送到那兒去的時候,完全一樣。這樣看來,那個山嶽一般的障礙,還是沒有清除哪。既是廠裡都忙忙碌碌地給他們兩個預備婚禮,那麼她現在是不能再叫他看這封信的了;她把信拿回自己的屋子裡,把它毀了。
她又和他見面的時候,臉上很灰白,所以他很不放心。她這回把信放錯了:她急忙抓住了這一點,好象就是天意不讓她自白;但是她良心上,卻分明知道,並不一定這樣;因為還有的是時間哪。但是一切都是亂哄哄的,滿屋裡人來人去,都要梳妝打扮,因為老闆和老闆娘都應邀做證婚人。因此想要沉思默想。